第88集：初入景宁（2/2）

吊脚楼内收拾得干净整洁，墙角摆着几捆晒干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屋内案上摆着三碗清水，水面各浮着一片竹叶，叶边泛着淡淡的黑气，像蒙了层灰。“你们看，这就是在溪边捡来的竹叶，泡在水里三天了，这邪气都散不去。”蓝老指着水面，语气沉重得像压了块石头，“正常的竹叶泡在水里，早就黄了，哪会这样泛黑？”

“我派了十几个身手好的后生在溪边守了三夜，昨夜终于见着掳孩子的人了。”蓝老叹了口气，坐在桌边的竹椅上，“是个穿黑裙的女人，头发长得拖到腰，披散着，看着就不正常。她能在水里像鱼一样游，速度快得很，还能召出水涡把孩子卷走。后生们想拦，却被水涡掀翻在水里，有两个还受了伤，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孩子掳走，连个衣角都没抓住。”

苏云汐凑近案前，指尖轻轻碰了碰水面，刚碰到就像被冰锥扎了一下，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窜，她猛地缩回手，蹙紧眉头：“这水里的邪气是人为操控的，不是自然形成的。那女人怕是借‘水神需献祭’的说法，暗地里修炼邪术，用孩子的精气增强自己的力量。”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的溪流下游，那里的水面泛着淡淡的雾气，“邪术的操控范围有限，一般不会超过十里地，孩子应该没走远，大概率藏在下游的溶洞里——那里阴暗潮湿，最适合滋生这种阴邪之气，也方便她隐藏。”

林舟掏出玄铁罗盘，放在案上的清水旁。银白指针立刻转向下游方向，还微微颤动着，盘面泛着一层薄白雾气，与之前在畲寨感知残瘴时的反应相似，却更阴冷，像有无数细针在扎皮肤。“云汐说得对，邪气源头就在下游。”他站起身，握紧腰间的兵器，剑鞘与腰带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我去溶洞探探情况，你留在这里，用音潮琴的琴音稳住溪边的水流。那女人既然借水施术，琴音属金，水能传声，或许能干扰她的术法，给我争取点时间。”

“你放心！”苏云汐立刻将音潮琴放在案上，指尖轻轻按在琴弦上，冰凉的琴弦贴着指尖，让她精神一振，“我盯着罗盘，只要指针一动，就用琴音示警，你在里面肯定能听见。要是情况不对，别硬撑，赶紧出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蓝老这时也起身，从墙角取来一盏油灯，又摸出个火折子塞进林舟手里：“下游的溶洞岔路多，像个迷宫，我年轻的时候进去过一次，差点没出来。我给你们带路。我这把老骨头虽打不过邪祟，但认路还是没问题的，总不能让你们两个年轻人瞎闯。”

林舟想推辞，可看着蓝老坚定的眼神，知道他是真心想帮忙，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蓝老了，您跟在我后面，注意安全。”

三人沿着溪边往下走，溪水渐渐变深，从之前的没过脚踝，变成了没过小腿，水流也越来越湍急，冲击着岸边的石头，发出哗哗的声响。空气中的阴寒之气越来越重，连岸边的草木都透着几分蔫意，叶子边缘泛着淡淡的黄，像是被冻坏了。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蓝老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被藤蔓遮掩的洞口：“就是这里了，洞口被藤蔓挡得严严实实，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之前有后生想进去探路，刚靠近就被里面的寒气逼了回来，说浑身骨头缝都疼，像揣了块冰。”

林舟拨开藤蔓，洞口黑漆漆的，像一张张开的嘴，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水流声，带着股阴冷的潮气，扑面而来。他点亮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洞口周围的石壁，上面布满了青苔，滑溜溜的。“蓝老，您在洞口等着就好。若听到里面琴音变急，就往洞里扔火把——我已经在洞口附近放了几根，邪祟大多怕火，或许能逼那女人出来。”说完，他深吸一口气，握紧兵器，纵身跳入洞口下方的水中。刺骨的寒意瞬间裹住全身，像无数根冰针在扎皮肤，他强忍着寒意，循着玄铁罗盘的指引，往溶洞深处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