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宝珠抉择(4)(1/2)
大安王朝,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漫长。
慈元殿的白绫尚未撤下,宫墙内外已是一片素缟。
新后梅氏“病逝”的消息传遍天下,举国哀恸。
宫中上下,皆着素衣,禁乐三月,百官跪灵,焚香祭奠。可那灵堂之上,香火虽盛,却无半分温情,只余一片死寂。
宝珠公主跪在灵前,双眼红肿,手中紧握着一枚褪色的平安符——那是母后生前最后给她的遗物。可如今,人已逝,魂已远,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得。
“母后……”她低声啜泣,声音在空旷的灵堂中回荡,如孤鸟哀鸣。
她曾去问父皇,为什么要对母后这么残忍?他们曾经不是很相爱吗?
可君凌只冷冷道:“她已非后,不宜大办。你身为王储,当以国事为重。”
国事为重?宝珠心中冷笑。
那她的母后,就不是人了吗?那她这“王储”,又算什么?不过是一枚被摆布的棋子,连至亲离世,都不能哭得痛快。
最终她病倒了。
高烧不退,梦中尽是母后的身影。有时是她幼时,母后为她梳发,轻声哼着江南小调;有时是她被父皇责骂,母后将她护在怀中,说“珠儿还小,我来教她”;有时,是母后在慈元殿中,独自跪在佛前,背影孤寂如雪。
她醒来时,总问:“母后为何要走?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无人敢答。
唯有宋居寒在她床前守了三日,端药递水,轻声诵读她爱听的《山河志》。
他不说安慰之语,只说:“你母后,曾写过一首诗,藏在你幼时的绣囊里。”
宝珠颤抖着取出那绣囊,果见一张素笺,上书:
“一入宫门深似海,半生恩怨付东流。
惟愿女儿不似我,自由飞向最高楼。”
她泪如雨下。
她终于明白,母后不是害她,而是怕她重蹈自己的覆辙。
她拼尽最后力气,只为让她能“自由飞向最高楼”——可如今,她却身不由己,王权这条路,不是她想放弃就能放弃的。
而君凌,那一夜之后,仿佛老了十岁。
他不再上朝,整日独坐于御书房,手中握着一枚白玉簪,簪上缠着一缕青丝。
他不言不语,不饮不食,只望着窗外的梅树——那是他与梅后成婚那年,亲手所植。
如今花已落尽,枝干枯瘦,如他心一般。
他也不想和梅后到如此地步,他对她一见钟情,互许终身,在他身为太子,还未有话语权的时候,那时他在那条汲汲营营的路上藏拙于鞘,只有她能够懂他,让他明白爱情最美好的滋味。
然而后来的一切却都变了,他没能让她成为太子妃,也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在后宫这样吃人的地方挣扎求生,所以对他产生了怨恨也不能全怪她。
他早已在那杯毒酒里放了假死药,如果她不想喝的话,他也不会勉强,她还是可以做她的皇后。
但她还是喝了,那他愿意放她自由,只是两人不必再见。
有老臣悄悄议论:“陛下两任皇后皆亡,莫非后位有咒?”
“听闻梅后并非病逝,而是……赐死。”
“嘘!莫要命了!可这后位,谁还敢坐?谁还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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