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首领发威局势危(1/2)

风停了。废墟上只有几片碎布在晃动,像是被风吹着,又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托着它们。

云绮月跪在地上,左手按住肩膀上的伤口。血从指缝里流出来,顺着她的手臂滑下,在掌心积了一小滩。她没去擦,只是盯着前方那个低着头的人。她呼吸很轻,不敢大声。睫毛在抖,额头上有汗,混着灰落在脸上。

叶凌轩站在她前面一点,剑尖杵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嘶”声。他手臂上的旧伤裂开了,血顺着剑柄滴下来,一滴一滴砸进土里。血没有马上渗进去,而是变成一颗颗红珠子,慢慢滚开。他的背挺得很直,但全身都在抖。不是因为疼,是因为他在忍。有一股力量压着他,越来越重,好像要把他钉进地里。

柳萱儿靠在断墙边,手指还保持着结印的样子,指尖微微发颤。她嘴唇发白,几乎看不到颜色,只有眉心那颗红痣还在闪一点点光。她不敢松手,怕灵力一散,防线就会垮。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敌人双膝跪地,黑袍破烂,胸口不动。刚才那一击明明打断了他的法术,经脉也毁了,魂火快灭了。可他没倒。反而像一个被唤醒的东西,静静等着什么。

地面开始震动。

一开始只是脚下有点抖,像远处有马跑过来。很快,震动变得有节奏,越来越沉。一条裂缝从那人身体下裂开,黑漆漆的,边缘不整齐,像牙齿一样朝四周蔓延,一直伸到三人脚边。裂缝里冒出黑色雾气,贴着地面爬行。碰到石头就“嗤”一声,石头立刻变粉,随风飘走。

云绮月立刻抬手想结屏障。可刚聚起灵力,就被一股力量打散。反噬让她喉咙一甜,差点吐血。她咬牙忍住,眼睛猛地睁大——这不是普通的压制,是这片地方不让用灵力。修行者的手段全被封了。

压力来自天上。

乌云翻滚得不对劲了。不是风吹的,像是云里面有个大东西在搅动,把天都扭歪了。雷响了,不是炸开的声音,而是一声接一声的吼,像怪兽叫,又像直接在脑子里响,震得人头晕想吐。

叶凌轩想抬头,发现脖子像被压住。他想举剑,手臂却抬不动,像绑了千斤铁链。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影子变淡了,轮廓模糊,像烟要散掉。更吓人的是,影子里浮出另一个人影——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正缓缓抬头,嘴角带着冷笑。

他赶紧闭眼,再睁开时,影子恢复正常。但他知道,那不是幻觉。那是“影蜕”,传说中被天道抛弃的人才会有的征兆。影子脱离身体,说明他正在被抹去。

柳萱儿试了好几次幻术。她想变出一个白衣女子,拿着箫冲上去。可每次刚出现,就碎了。第三次时,灵光还没离手就被打碎,反冲震裂了她的指甲,血流了出来。她明白了,不是她不行,是这地方根本不让用幻术。虚假的东西在这里站不住脚。

敌人的手指动了。

不是抽搐,是慢慢地、一点点弯起来,像在测试这具身体还能不能用。接着是手腕、肩膀、脖子。他慢慢抬起头,脖子发出“咔”的一声,像生锈的门被推开。

他的眼睛全黑,没有眼白,也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嘴张开了,没说话,但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每个音节都让空气抖一下,地面也跟着裂开。这些话没人听得懂,但听着让人害怕,像在召唤什么东西。

周围的弟子撑不住了。

有人扔下武器,抱着头蹲下,双眼翻白,嘴里喊“娘亲”“回家”。有人想逃,刚迈步就摔倒,再也站不起来,身体迅速干瘪,皮肤变灰,像生命力被抽光了。南灵洲的炼器师法宝掉落,砸在地上碎了,碎片化成黑水,钻进地缝。东玄洲的护阵光幕裂开,最后熄灭,守阵的七个人同时吐血倒地,流出的血是黑的。北冥洲冰修的屏障像玻璃一样炸开,寒气瞬间蒸发,连霜都没留下。

云绮月看到一个少年捡起腰间的玉牌,那是他们身份的证明,上面刻着门派和名字。他把它扔在地上,踩了两脚,然后后退。她认识他,是紫霄仙门去年新收的弟子,入门那天还在大殿前哭过。师父说他是真心实意的人,有望练成“心剑”。

她突然想起自己刚进山门的事。那时有个师兄怕魔物,夜里巡逻时逃回屋。第二天就被赶出门,后来谁也没见过他。她当时不明白,为什么怕一下就要被赶走。现在她懂了。只要有人退,其他人也会跟着退。到最后,没人站着了。恐惧比病传得还快,比毒还厉害。

她用力握紧右手,指甲掐进掌心。痛让她清醒了一点。血顺着手指滴下,落在地上,“滋”了一声,像被土吸走了。

叶凌轩察觉到了,转头看她。他没问要不要走,也没说能不能赢。他就那样看着她,像是在等她决定——是要当普通人,还是继续当战士。

柳萱儿也看了过来。她没说话,嘴唇动了动,但她的眼神很清楚:只要你站着,我就不会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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