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不信,让我离顾怀瑾远点(2/2)
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清晰的、不容侵犯的界限感。
然后,我迎上他骤然变得更加阴鸷的目光,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那点一直被压抑的、属于沈清弦的硬骨,终于透出了一丝冰冷的棱角。
我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反问了一句:
“陆先生,”我看着他眼中翻涌的黑色风暴,一字一顿地问道,“您现在是以‘雇主’的身份在命令我,还是以……别的什么身份?”
“别的什么身份”。
这六个字,像六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向了他一直试图忽略、或者说一直用仇恨和报复来掩盖的,我们之间那团模糊不清的、混乱的过去。
是以雇主的身份,禁止保姆与特定人士来往?这听起来合理,却掩盖不了其下的蛮横。
还是以……前男友的身份?一个早已被“抛弃”的前男友,有什么资格干涉前任的交友?
抑或是,以某种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更加复杂的身份?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猛地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维持着表面“主仆”关系的窗户纸,将底下那潭深不见底的、混杂着爱恨、伤害、不甘与执念的浑水,搅动了起来。
陆砚深整个人猛地僵住了。
他看着我,眼中的暴怒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出现了一种极其短暂的、近乎空白的凝滞。那双总是深邃难测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以及一种被戳中痛处后的狼狈和更加汹涌的怒意。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在这种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不仅没有屈服,反而会问出如此尖锐、如此直指核心的问题。
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无论回答哪一种,都等于承认了某种他一直不愿正视的东西。
“你——”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但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那双紧紧攥着我手腕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可怕的青白色,手背上青筋虬结,显示出他内心正在经历着怎样剧烈的震荡。
我们之间,陷入了一种比刚才更加诡异、更加紧绷的沉默。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目光复杂得难以形容,愤怒、震惊、狼狈、还有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痛苦……种种情绪在他眼中激烈地碰撞、交织。
而我,平静地回望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或者说,等待着他被这个问题逼到悬崖边缘的反应。
我知道,我可能点燃了一个更危险的引信。但此刻,一种奇异的、近乎自毁般的快感,却压过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