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我们重新回到了那栋曾经是牢笼的豪宅(1/2)
手背上那个轻柔的触感,像一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久久不散。
陆砚深终于放下了我的手,但下一秒,更加自然地重新握紧。他牵着我,不再停留,径直走向酒店专属的直达车库电梯。
电梯门合上,将外界最后一丝喧嚣彻底隔绝。
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还有清晰的、尚未平复的呼吸声。
他没按楼层,只是牵着我的手,靠在光可鉴人的电梯壁上,侧头看着我。那目光依旧滚烫,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垂下眼睫,盯着我们交握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完全将我的手包裹住,温暖,干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看什么?”我低声问,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羞赧。
他低笑,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磁性:“看你。”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喟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了。”
这句话,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我一下。
是啊,终于。
不用再借着训话的名义,不用再在她低头做事时偷偷凝视,不用再担心那“目光不能对视超过三秒”的可笑规定。
电梯开始下行。
轻微的失重感传来。
他握着我的手,力道微微收紧,像是无声的安抚。
“我们回家。”他说。
家。
这个字眼,让我的心尖微微一颤。
那个地方,对我而言,曾经有太多的定义。是年少时偶尔拜访、觉得奢华无比的“陆宅”,是热恋时充满甜蜜回忆的“爱巢”,是破产后带着屈辱和恐惧踏入的“牢笼”,是三年间日夜扮演隐形人的“工作场所”。
现在,他说,回家。
回哪个家?
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地下车库特有的、混合着汽油和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那辆黑色迈巴赫已经悄无声息地停在门口,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
坐进车里,空间再次变得私密。
他依旧没有松开手,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他吩咐司机回“颐和公馆”,然后便不再说话,只是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但我知道他没睡,他握着我的那只手,拇指指腹,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的手背皮肤。
像确认,像安抚,也像一种无声的亲昵。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勾勒出都市繁华又冷漠的轮廓。我静静地看着窗外,心绪如同这飞逝的街景,纷乱而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三个月的冷战,一个晚上的惊天逆转。
像坐过山车,此刻终于缓缓驶回平台, 惊喜褪去,留下的是疲惫,和一种脚踏实地的……归属感?
我不敢深想。
车子最终驶入那条我走过无数次的、通往半山腰的私家车道。两旁熟悉的行道树,在车灯下投下斑驳摇曳的影子。远远地,那栋如同蛰伏巨兽般的现代风格豪宅,逐渐显露出它冷硬而庞大的轮廓。
每一次看到它,心情都不同。
最初是仰望,后来是甜蜜,再后来是恐惧和压抑,而最近三个月,是刻意回避的漠然。
那么现在呢?
车子在大门口平稳停下。电子门禁无声滑开。
出乎意料地,别墅内部并非一片漆黑。温暖的灯光从巨大的落地窗里透出来,甚至比平时我离开时留下的夜灯要亮堂许多。
陆砚深先下了车,然后绕到我这边,替我拉开车门,手依旧伸着。
我迟疑了一瞬,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他牵着我,踏上台阶。
走到门口时,我习惯性地顿住了脚步,手下意识地想往口袋里摸——摸那串属于保姆的、只能打开侧门和工作区域的钥匙。
摸了个空。
今晚穿的礼服,没有口袋。
而且,正门,已经从里面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周姨。
她穿着一身簇新的藏蓝色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极其郑重甚至有些紧张的笑容。她的身后,还整齐地站着两排佣人,都是熟面孔,此刻也都穿着整齐,脸上带着或好奇或拘谨,但大多是真心的笑意。
这阵仗……
我愣住了。
陆砚深却似乎并不意外,他紧了紧我的手,牵着我,迈过了那道对我来说,曾经如同天堑般的门槛。
脚踩在光洁如镜的玄关大理石上。
“先生,沈小姐,欢迎回家。”周姨微微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欢迎先生、沈小姐回家!”身后的佣人们齐声问好,声音在挑高的大厅里回荡。
家。
又一次听到这个字。
我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抬眼,打量这个我生活了三年、却从未真正“拥有”过的空间。
然后,我发现了不同。
客厅里那些冷冰冰的现代艺术雕塑旁边,多了几盆生机勃勃的绿植。原本空无一物的壁炉架上,摆上了几个暖色调的陶瓷花瓶,里面插着新鲜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白色百合。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而不腻的香氛味道,不是我常用的廉价柠檬清洁剂,而是某种高级的、舒缓的木质香调。
整个空间的色调,似乎都因为这些细微的改变而柔和了许多。那些尖锐的线条,仿佛被悄然打磨圆润;那些冰冷的反光,也被温暖的灯光和柔软的织物中和。
它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庞大、空旷、精致却毫无人气的“样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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