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她说陆砚深已经被嫉妒蒙蔽了双眼(2/2)
然而,就在那短暂的、几乎要被本能求生欲支配的瞬间,一股更深沉的、冰冷的理智,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我不能。
我不能接受她的帮助。
苏晚晴或许是善意的,但她的身份太敏感。她是陆砚深圈子里的人,与他的关系盘根错节。接受她的帮助,无异于将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上,等于在她和陆砚深之间埋下了一颗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弹。一旦事情败露,不仅我会陷入更万劫不复的境地,也会将苏晚晴这个唯一曾对我释放过善意的人拖下水。陆砚深对“背叛”的怒火,会如何焚烧她?我不敢想象。
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依靠别人的力量逃离,那我这三年的隐忍和煎熬算什么?我精心策划的反击和逃离又算什么?我需要的不是施舍,不是另一个形式的依附。我需要的是靠自己的力量,堂堂正正地走出这座牢笼,夺回属于我的人生掌控权。这份独立的尊严,是我在这三年非人折磨中,唯一没有被彻底碾碎的东西,也是我未来能够重新站起来的基石。
我不能将这份最后的尊严,拱手让人。
时间仿佛凝固了。阳光照在背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冰冷的决绝,从心脏最深处,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脸上,依旧是那片死水般的平静,甚至比刚才更加空洞。目光低垂,落在苏晚晴裙摆下方那双精致的羊皮短靴上,没有与她对视。
我沉默了几秒钟,这几秒钟长得像一个世纪。然后,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掠过她带着关切和期待的脸,最终落在远处一株枯败的玫瑰枝桠上。我的声音,干涩、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和坚定,清晰地响起:
“谢谢您的好意,苏小姐。”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落地,清脆而冰冷。
我微微停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继续说道:
“我的路,我自己走。”
说完,我没有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抱着那个沉重的洗衣篮,深深地躬了躬身,像一个最恪守本分的佣人,完成了与主人的对话,然后,转身,迈着与往常无异、却只有我自己知道有多么沉重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走向那扇通往昏暗室内的佣人通道后门。
将苏晚晴,将那番足以在我心中掀起海啸的对话,连同那片虚假温暖的阳光,一起,决绝地甩在了身后。
踏进阴影里的瞬间,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掏空了一块,又像是被更坚硬的东西填满了。
拒绝援助,意味着前路更加凶险,意味着我必须独自面对所有未知的风浪。
但唯有如此,我才能真正地,属于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