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他加大了对我的监视,但我早有准备(2/2)
货车会停留大约二十分钟到半小时,因为需要搬运的食材箱筐较多。关键是,司机和随车的搬运工在卸货时,后车厢的门通常是敞开的,以便于进出。而且,为了节省时间,他们有时会直接将一些不太重的箱筐暂时堆放在后门内侧的通道边,然后再分批运进厨房冷库。
这段时间,后门区域会变得相对嘈杂和混乱。帮厨阿姨和搬运工的交谈声,箱筐碰撞的声音,会形成一定的噪音掩护。更重要的是,司机会下车,有时会靠在车边抽根烟,有时会进入宅邸借用洗手间。那扇敞开的车厢门,像一道诱人的缝隙,在向我招手。
我通过几次“帮忙”将一些小件物品从通道边挪到厨房门口的机会,仔细观察过那辆货车。车厢内部不算深,堆满了各种保温箱和货筐,但靠近车头的位置,似乎有一小块可以蜷缩藏身的空间。而且,这辆车出入小区门岗时,似乎只需要司机打个招呼,保安很少会上车检查。
周三上午,九点半到十点之间。后门。绿源生鲜的货车。
这成了我脑海中反复推演、不断完善的核心逃脱方案的关键节点。
当然,我知道这绝非万无一失。司机是否会准时?车厢内是否有足够的藏身空间且不被发现?货车行驶路线是否可控?出小区后如何安全下车?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变数和巨大的风险。但相比于其他几乎不可能突破的路线,这已经是黑暗中唯一可见的、稍纵即逝的微光。
我必须抓住它。
与此同时,我对陆砚深行程的观察也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我通过他书房电话的只言片语、助理送来的日程表碎片、甚至他西装领带的选择(这往往暗示着当天会议的重要程度),拼凑出他近期的动向。我知道,下周中,他有一个极其重要的海外视频并购谈判,预计会持续一整天,从凌晨开始,因为时差关系,他将不得不长时间守在书房,无暇他顾。
那一天,也是周三。
时机,在无数次冷静的计算和危险的权衡中,逐渐浮出水面。像夜空中最黯淡却也最坚定的一颗星,指引着最终的方向。
最后的博弈,在无声中推向高潮。宅邸里的空气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陆砚深看我的眼神,探究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可能未曾察觉的焦躁。他增加的监视,他偶尔的突然试探,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得不到任何回应。我这潭死水般的平静,似乎正在慢慢消耗着他本就因外部压力而濒临极限的耐心。
而我,则像一名潜入敌营最深处的间谍,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内心越是激动,越是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和逃离前的紧张,我的表面就越是平静,甚至比以往更加“认命”和“麻木”。
我甚至开始悄悄处理掉最后一点可能留下个人痕迹的东西——一本页角卷起的旧杂志,一支写不出水的圆珠笔,一张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印有模糊风景的明信片。我将它们混入日常垃圾,看着它们被运走,消失。我要让“沈清弦”这个人,从这座宅邸里彻底蒸发,不留下任何可供追忆或追查的线索。
夜晚,我躺在床上,能清晰地听到门外保镖换岗时低沉的交谈声,以及他们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不再让我恐惧,反而像倒计时的钟摆,一声声,敲击在我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