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顾怀瑾说,他不能看着陆砚深这样发疯(1/2)

我将那张写着“我一切安好,勿再插手,保重”的纸条,连同那点微薄的、带着体温的纸币,塞进流浪老人粗糙掌心时,内心涌起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斩断牵连的决绝。

我以为那是我能发出的最后一点微弱声音,是投向深潭的一颗石子,注定沉没无声,最多激起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然后便归于永恒的沉寂。

我低估了顾怀瑾。

低估了他的固执,他的敏锐,以及……他那份与我切割的意愿背道而驰的、该死的责任感和正义感。

消息传来的方式,平淡得近乎残酷。那是一个看似寻常的午后,我正按照陆砚深新下达的、近乎刁难的要求,用特定的软毛刷和蒸馏水,一寸寸地清洁书房里那架古董地球仪上每一道细微的经纬线。阳光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切割出几道苍白的光柱。周姨端着一杯温水悄悄走进来,放在角落的边几上,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离开,而是踌躇地站在那里,双手在围裙上不安地搓动着。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她欲言又止的焦虑。

“清弦……”周姨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忧虑,“外面……出新闻了。”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骤然停止,随即又以更混乱的节奏疯狂擂动。我没有转身,甚至没有改变呼吸的频率,只是握着软毛刷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阳光下的微尘,仿佛都停止了舞动。

周姨见我没有反应,咽了口唾沫,继续用气声快速说道:“是顾律师……他,他接受了一家很大媒体的采访……电视上都在播……”

顾怀瑾。

采访。

这两个词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射穿了我试图构筑的、与世隔绝的冰壳。

我缓缓直起身,但没有看向周姨,目光依旧落在那个精致却冰冷的地球仪上,仿佛上面刻着世界的命运。喉咙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但我强迫自己用平静无波的声音问:“他说了什么?”

周姨凑近一些,声音抖得更厉害:“他没指名道姓……但,但谁都听得出来是在说先生!他说……说有些商业巨头,不能因为个人私怨,就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打压竞争对手,破坏公平环境……说这种行为……是,是法治社会的毒瘤!”

她的话语凌乱,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个人私怨。滥用支配地位。法治社会的毒瘤。每一个词,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陆砚深最近一系列疯狂行动的伤口上。顾怀瑾没有沉默,没有退缩,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危险的方式——将这场由陆砚深挑起的、原本可能局限于阴暗角落的商战,直接暴露在了公众和法律的聚光灯下。

“他还说……”周姨的声音带着哭腔,“说他掌握了一些……关键证据!会在必要的时候,提交给相关部门!他这是……这是公开和先生叫板啊!”

关键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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