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这是我唯一想守护的善意,被他毁了(1/2)

周姨那含泪的、充满愧疚和痛苦的眼神,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在我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持续释放着绵长而尖锐的痛楚。

她自责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炭,烙在我的良知上,发出滋滋的、令人窒息的焦糊味。

“是我没管住嘴……”

“传到先生耳朵里了……”

“我真没想到会这样……”

不。

不该是这样的。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那点微不足道的、试图在黑暗中抓住一丝暖意的善意,最终却化作了冰冷的箭矢,精准地射向了最无辜、最不该承受这一切的人。

小辉那崩溃的哭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不仅仅是一个实习机会的失去,那可能是一个普通家庭期盼了许久、能够改变轨迹的一线生机,是周姨眼中全部的希望之光。而现在,这缕光,因为我,被陆砚深轻而易举地、残忍地掐灭了。

宅邸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硬的、带着毒性的琥珀。每一个佣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更深的畏惧和疏离,他们像躲避瘟疫一样绕着我走。连平日里偶尔会对我流露出些许同情目光的年轻帮厨,此刻也低垂着头,不敢与我有任何视线接触。我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岛,被无形的、名为“陆砚深的怒火”的冰冷海水彻底包围、隔绝。

完成那些苛刻到毫无意义的劳作时,我的动作依旧精准、顺从,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内心深处某种东西,正在悄然发生着翻天覆地的、不可逆转的改变。

以往承受的屈辱和折磨,大多针对的是我个人。跪地擦鞋,言语羞辱,严苛的规矩……这些痛苦,我可以咬牙咽下,可以将其视为命运对沈家破产的惩罚,甚至可以扭曲地理解为某种形式的“赎罪”。我的傲骨碎了,但碎片尚存,深埋心底,支撑着我麻木地活下去。

但这一次,不一样。

陆砚深的报复,越过了我个人的边界,精准地打击了我试图守护的、与他人的微弱连接。他摧毁的不是我的尊严,而是我作为一个人,内心最后一点试图维系善意的、微弱的火苗。他用最冷酷的方式告诉我:沈清弦,你不配拥有善意,你的善意只会带来灾难。你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诅咒,会连累所有靠近你的人。

这种认知,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冰冷的、逐渐沸腾的愤怒,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

傍晚,我借口需要清理后院角落堆积的落叶,获得了一丝短暂喘息的机会。后院靠近围墙的一角,相对僻静,光线昏暗。晚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凋零的花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冤魂在低语。

我拿着扫帚,机械地扫着地面,目光却没有焦点。心脏像被一块巨大的、吸饱了冰水的海绵堵着,沉甸甸的,又冷又痛。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浮现周姨红肿的双眼,小辉可能绝望无助的脸,以及陆砚深那双冰冷、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眸子。

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仅仅因为我和顾怀瑾见了面?因为那几张角度刁钻的照片?还是因为,这恰好印证了他内心深处那个“我本性难移、注定背叛”的、根深蒂固的偏见?

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愤懑,像野火般在我体内燃烧起来。烧灼着这三年来积压的所有委屈、不甘、隐忍和痛苦。以往,这些情绪都被我死死压抑在麻木的表象之下,但此刻,周姨一家的遭遇,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所有。

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墙角石缝里,一株从砖缝中顽强钻出的、不知名的野草。它瘦弱,枯黄,叶片被风雨打折,边缘卷曲,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但它的根,却死死地抓着那一点点贫瘠的泥土,茎秆尽管弯曲,却依旧固执地指向天空。

就像……现在的我。

被踩进泥泞,被风雨摧折,被剥夺了所有阳光和养分,却依然……不甘心就此腐烂。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蹲下身,伸出指尖,轻轻触碰那株野草冰冷的、粗糙的叶片。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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