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我心凉了半截,原来他还是不信我(2/2)

不甘,是需要期待的。

而当你看清,你所恨的对象,或许并非你想象中那般全然可恶;当你明白,你的所有期待,在对方坚如磐石的偏见面前,都只是可笑的自作多情时……恨与不甘,就失去了立足的根基,轰然倒塌。

剩下的,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的虚无。

泪水,早已流干了。脸上只剩下干涸的泪痕,紧绷着皮肤,像戴上了一张僵硬的面具。眼睛干涩得发疼,但我没有再流泪的欲望。心口那个巨大的窟窿,此刻也不再觉得疼痛,只是空,空得厉害,仿佛能听到风穿过时发出的、寂寞的回响。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经爱到骨子里,也恨到切齿的男人。此刻,心中竟奇异地升起一种近乎怜悯的情绪——不是怜悯他,而是怜悯我们两个人。怜悯这对被命运捉弄、被过往禁锢、在无尽的误会和伤害中互相折磨、却永远无法真正触及对方灵魂的……可怜虫。

罢了。

真的……罢了。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站直了身体。靠在墙壁上的支撑消失,双腿有些发软,但我强迫自己站稳。不能再露出任何一丝脆弱,那只会成为他眼中新的“证据”。

我抬起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一点点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平静。仿佛擦去的,不仅仅是泪水,还有这三年来的所有委屈、挣扎、以及……刚刚燃起又瞬间熄灭的、那点可怜的希冀。

然后,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他冰冷的审视。我的眼神里,不再有恐惧,不再有哀求,不再有愤怒,甚至不再有悲伤。只剩下一种彻底的、万念俱灰之后的、冰冷的疏离。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张开嘴,喉咙干涩得厉害,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却异常平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陆先生既然认定我是这样的人,”我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每个字都像冰珠落在玉盘上,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

不是默认,不是认罪,而是……放弃。

放弃解释,放弃争辩,放弃所有试图让他理解的努力。因为我知道,那都是徒劳。在我们之间这条由偏见和伤痛构筑的、深不见底的鸿沟面前,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我说完了这句话,便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空洞,像两潭死水,映不出任何光影,也激不起任何涟漪。

我将自己,彻底封闭了起来。

像一只受伤的蚌,用最坚硬的壳,护住了内里早已破碎不堪的软肉。

也隔绝了,外面的一切风雨,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