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她开始刁难我,鸡蛋里挑骨头(2/2)

“是。”我再次上前,端起那碟几乎没动过的点心。指尖接触到冰凉的瓷碟,却感觉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炭。

这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的时间,我成了陆夫人唯一指定的“服务者”,也成了她全方位挑剔的靶子。

她嫌客厅角落那盆绿植的叶子有灰尘,命令我立刻擦拭。我拿来柔软的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每一片叶子,她却在我身后冷声道:“动作轻点!毛手毛脚的,叶子都被你擦伤了!沈家以前没教过你怎么伺候花草吗?”

她起身走到窗边,挑剔地毯的绒头方向不一致,影响了整体美观,责令我立刻用吸尘器按照统一方向梳理。我跪在地毯上,手持吸尘器,像完成一件精密仪器操作般谨慎,她却坐在沙发上,品评着:“腰塌下去,没个样子。以前好歹也是大家小姐,怎么连最基本的仪态都忘光了?”

她甚至对我站立的位置和姿势都提出了要求。距离她太近,是“碍眼”;距离太远,是“怠慢”。垂首的角度不够,是“不恭敬”;角度太过,是“故作姿态”。

每一个指令都琐碎而苛刻,甚至前后矛盾。我像一个被推上舞台的提线木偶,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完成一个个高难度的、却永远无法让观众满意的动作。我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种备战状态,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疲惫和屈辱,但我的脸上,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或委屈。

我只能用最高的专业标准来应对。动作精准,流程规范,态度恭顺。她挑剔水温,我就用温度计反复测量;她嫌弃点心,我就立刻更换更清淡的品种;她指责卫生,我就用消毒过的全新毛巾擦拭她指定的每一个角落。

我把自己变成一台没有情绪的、高效运转的机器。用这种极致的、近乎冷酷的专业,来对抗她无处不在的、充满恶意的刁难。

在整个过程中,陆砚深始终沉默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他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但我知道,他根本没有在看。他的视线偶尔会掠过我这里,很短暂,没有任何温度,也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像一尊冰冷的雕塑,置身事外,观察着这场由他母亲主导的、针对我的“凌迟”。

他的沉默,像另一种形式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我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是乐见其成?是漠不关心?还是……也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别的什么?

我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我知道,这是一场战争。一场由陆夫人发起的、旨在彻底摧毁我尊严、并将我驱逐出境的战争。而我,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凭借这些年被生活磨砺出的坚韧和隐忍,咬牙应战。

汗水,悄无声息地浸湿了我后背的衣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我不能抬手去擦。我的指尖因为反复的紧张和用力,微微泛白。

我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弓弦,每一分每一秒,都承受着即将崩断的压力。

但我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我知道,只要我露出一丝怯懦,一丝崩溃,就正中了她的下怀。

所以,我不能倒。

至少,不能在她面前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