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苦笑一下说还行(1/2)

顾怀瑾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我身旁。那沉默像一张无形的、却密不透风的网,将我们两人与周围嘈杂的候诊区隔绝开来。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声,也能感觉到他投注在我侧脸上的、那道沉重而温暖的目光。

这沉默比追问更让人难熬。它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我知道你在撒谎,我知道你不好,我在等,等你愿意卸下防备的那一刻。

但我不能。我背负的东西太多,太沉重,任何一丝松懈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尤其是,面对顾怀瑾这样聪明而敏锐的人。

我死死地盯着前方墙壁上那块不断跳动着数字的电子屏幕,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手腕旧伤的隐痛,此刻变得格外清晰,像一种无声的嘲讽,提醒着我现实的处境。

时间在沉默中缓慢地爬行。每一秒都像是在接受凌迟。

终于,顾怀瑾似乎无法再忍受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或者说,他看出了我的紧绷已经到了极限。他轻轻地、几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无奈和一种更深的心疼。

他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也更加柔和,像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物品:“清弦,我知道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

我紧绷的肩膀几不可查地松动了一毫米,但警惕性依旧悬在最高点。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试图安抚的谨慎:“但是,请你至少相信,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只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很不好受。”

“我们……我们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他斟酌着用词,避开了可能刺激到我的、诸如“朋友”之类的字眼,“沈伯父以前对我也很照顾。如果……如果你真的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哪怕只是需要一个人说说话,或许……我可以是一个听众。”

他的话语极其克制,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完全放下了他作为顶尖律师平日里那种精英式的自信和锋芒。这种低姿态的关怀,像温水流过冻土,虽然无法立刻融化坚冰,却让我感到一种久违的、被人珍视的错觉。

鼻子又是一酸。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将那股湿意逼退。

“顾律师,”我依旧没有看他,声音干涩,“你真的想多了。我真的只是来复查旧伤。生活……总会有起起落落,我现在……挺好的。”

“挺好?”他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穿着这样的衣服,一个人来医院复查,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手腕上带着明显是旧伤复发的痕迹……清弦,你管这叫挺好?”

他的观察力一如既往的敏锐,语气里没有指责,只有一种近乎痛心疾首的陈述。

我猛地转过头,看向他。心底那片冰封的湖面,因为他的话,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一丝压抑已久的委屈和愤怒,不受控制地想要钻出来。

“那顾律师觉得,我应该怎么样?”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和……自暴自弃,“像以前那样,前呼后拥,穿着高定礼服,出现在各种慈善晚宴上吗?还是应该痛哭流涕地抓着你的手,诉说我沈家是如何一夜之间崩塌,我又是如何从云端跌入泥潭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失控的、带着刺的语气,恰恰暴露了我内心的虚弱和不堪。

顾怀瑾被我突如其来的激动震住了,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愕然,随即被更深的痛惜所取代。他没有因为我的尖锐而退缩或恼怒,反而,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甚至带着一种……怜悯?

这种怜悯,比任何嘲讽都更让我感到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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