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给那位女士递茶,用法语说了一句话(2/2)
我没有停顿,声音依旧轻柔,像羽毛拂过水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继续用法语说道,每个单词都清晰可辨:
température de cette tasse de thé est exactement même que celle que j'ai offerte à monsieur lu lorsqu'il attendait toute une nuit sous ma fenêtre, il y a des années.”
(这杯茶的温度,和当年陆先生在我家楼下苦等一整夜时,我递给他那杯一模一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餐厅里只剩下烛火轻微噼啪的声音。
eva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冻住的玫瑰。她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愕、疑惑,以及一丝迅速涌上的难堪和恼怒。她猛地转过头,看向陆砚深,眼神里充满了询问和不可置信。
而我,在说完这句话后,已经直起身子,后退一步,重新垂首敛目,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恢复了那个沉默、恭顺、毫无存在感的保姆姿态。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她的一场幻听。
但我能感觉到,一道极其锐利、几乎能刺穿人的目光,像淬了冰的箭,猛地钉在了我身上。
是陆砚深。
我不用抬头也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那张惯常冷峻的脸上,此刻一定布满了惊涛骇浪。震惊,难以置信,或许还有一丝被猝不及防揭开旧日伤疤的狼狈和……汹涌的怒意。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窒息般的压力弥漫开来。
eva看看我,又看看脸色明显阴沉下来的陆砚深,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她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那句话里蕴含的巨大信息量——这个看似卑微的保姆,不仅和陆砚深相识,而且关系匪浅,甚至有过陆砚深为她深夜苦等的过往。自己今晚的精心打扮和刻意讨好,在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尴尬。
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戏弄的羞愤。
而我,依旧低着头,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只有紧握在身前、指节有些发白的手,泄露了一丝内心的不平静。
这句话,是我这些天来,第一次真正的反击。不是嘶吼,不是哭泣,而是用最平静的语气,最优雅的语言,在最恰当的时机,精准地投下了一颗炸弹。
炸毁的,是eva的优越感,是陆砚深精心维持的冷酷表象,或许……还有这看似牢不可破的、主仆分明的虚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