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青冥境(1/2)

青冥境的雾总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被拉长的时光,缠在衣袂上便是几世的风霜。林风站在宿命殿的玉阶前,看着苏清寒指尖凝结的净世之力漫过殿门的青铜兽环,那兽环上的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九道流光钻进琉璃盏——此刻它正悬浮在两人之间,盏身流转的光晕比落霞镇山神庙时更盛,像盛着整个三界的晨昏。

“这里的时间流速,比外界快三倍。”苏清寒收回手,指尖的银纹与殿门的刻痕隐隐共鸣,“我们在落霞镇待了三日,这里已过了九朝。”她转头看林风,眼底映着殿内透出的金光,“旧天道在等我们,它知道我们会来。”

林风握住她的手,守盏人的血脉在体内轻轻震颤,像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召唤。他想起第六十七章在山神庙,琉璃盏重铸时映出的第九世记忆——苏清寒站在云海之巅,白衣被罡风掀起,身后是万千星辰,她对跪在云下的自己说:“林风,这九世轮回不是惩罚,是我们给彼此的试炼。”那时他才明白,所谓“应劫之人”与“守盏人”,从来不是天道的强加,而是他们亲手写下的契约。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扑面而来的不是想象中的威严,而是淡淡的檀香,像落霞镇祠堂里常年缭绕的气息。宿命殿的穹顶是透明的,能看见青冥境的星空,那些星辰的排列竟与林风血脉里的守盏纹一模一样。大殿中央没有神像,只有一张玉石长桌,桌上铺着幅卷轴,上面用金线绣着三界疆域,凡界的天楚王朝、修真界的清霄宗、青冥境的不归崖,都在其上闪烁着微光。

“你们终于来了。”一个声音在殿内响起,分不清来自何方,却带着种贯穿古今的平淡,像山间的溪流讲述着万年的故事。金线绣成的疆域突然泛起涟漪,从中走出个模糊的身影,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是团流动的光,光里偶尔闪过几帧画面:第一世苏清寒为封印魔尊自毁神格,第八世林风为护她魂断诛仙台,第九世他们在归墟之眼重塑琉璃盏……

“旧天道。”苏清寒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无波,“你早该知道,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光影晃了晃,像是在笑:“我以为你们会选择留在人间,做对寻常夫妻。毕竟,九世的分离够苦了。”它的声音里突然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怅然,“当年你们定下试炼时,我曾赌你们会在第三世就放弃——那时林风在战场为你挡箭,魂魄碎了三成;苏清寒为救他,耗损一半仙元,差点堕入魔道。我以为那时你们就会怨,会恨,会撕毁契约……”

“但我们没有。”林风打断它,掌心的琉璃盏轻轻发烫,“第三世他在江南养伤,我每日为他熬药,他总说药太苦,却每次都喝得一滴不剩。”苏清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第四世在雪山,他为了给我寻御寒的雪莲,在暴风雪里走了三日三夜,回来时只剩半条命,却笑着说‘清寒,你看这雪莲多像你’。”

光影沉默了,光里闪过更多画面:第五世他们在田间插秧,泥水溅了满身,却笑得比阳光还亮;第六世在海底龙宫,他为她串的珍珠项链断了,两人在珊瑚丛里找了整夜,最后发现珠子都滚进了她的衣袖;第七世在塔顶看星,他把唯一的披风给了她,自己冻得发抖,却说“我是守盏人,火力旺”……

“所以你们赢了。”光影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释然,“我原以为,三界的秩序需要‘无情’来维系,天道就该是冰冷的,像这宿命殿的玉阶,容不得半分私情。可你们用九世证明,‘守护’比‘规则’更能让三界安稳。”它伸出一道光触,点在玉石长桌上的卷轴上,凡界的落霞镇突然亮起红光,“你们看,那里的凡人正在重建祠堂,把你们的故事刻在石碑上,说要让子孙后代都记得,爱能破劫。”

林风看着那抹红光,忽然想起落霞镇那个扎羊角辫的孩童,他说要把琉璃盏的故事写成话本,让说书先生讲给全镇人听。原来所谓的“重塑三界秩序”,从来不是翻天覆地的变革,而是让这些细碎的温暖,像落霞镇的炊烟一样,慢慢漫过每一寸土地。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苏清寒问,指尖的净世之力与琉璃盏的光晕交织,在她身前凝成一把银色的剑——那是清霄宗的镇派之宝“寒月剑”,第八世时为护林风碎成了齑粉,此刻竟在净世之力的滋养下重铸了。

光影化作一道流光,钻进琉璃盏,盏身突然剧烈震颤,映出最后一段被尘封的记忆:第九世初,苏清寒还是天道,她看着林风在凡界受尽苦难,却因契约不能干涉,只能偷偷将自己的净世之力注入琉璃盏,化作第一块盏魂,让他在轮回里能感知到她的存在。“我困在这宿命殿万年,早已忘了‘情’是什么滋味。”琉璃盏的声音带着光影的平淡,却多了丝温度,“现在我明白了,所谓天道,不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而是守护众生的引路人。”

它顿了顿,盏身的光晕突然分成两道,一道钻进林风体内,一道融入苏清寒的血脉:“林风,你的守盏人血脉能感知因果,当新的‘守世者’再合适不过;苏清寒,你的净世之力能净化邪祟,却因曾为天道,始终带着枷锁。现在,你们可以选择了——是留在青冥境执掌三界,还是回到人间,做对寻常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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