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扰动因子（1/2）

“与我融合。”

“或者……离开。”

林默的声音如同冰冷的玉石，敲打在苏冉的灵魂深处，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携着无尽的风险与未知。

光与暗的激荡在广场上空嘶鸣，能量碰撞的余波将空气都扭曲成诡异的漩涡。老猫紧紧抓着苏冉的手臂，想将她拉向更安全的角落，却发现她像钉子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苏冉的目光穿越了废墟的缝隙，穿透了那令人窒息的力量乱流，牢牢锁定了黑暗中那个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身影。

他站在毁灭的边缘，向她伸出了手，却也是一条通往更深黑暗的邀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初见时那个冷漠阴鸷的幼童眼神……

第一次为了完成任务笨拙地给他讲故事时，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

他为了保护她被实验室小队围攻，第一次被迫展露黑暗力量时的痛苦与挣扎……

他蜷缩在焦土中心，用尽最后力气说“别靠近我”时的自我放逐……

以及刚才，他悬浮于空，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Ω计划”执行单位的孤绝与强大……

他变了，变得更加危险，更加不可捉摸，甚至可能不再完全是她熟悉的那个“林默”。

但他叫她“苏冉”。

他给了她选择。

不是冰冷的程序指令，不是单方面的宣告。

而是将决定权，交还到了她的手上。

融合。意味着她要主动接纳那股冰冷、暴戾、充满毁灭欲望的黑暗力量进入自己的身心。意味着她将不再仅仅是那个拥有净化之力的“导师”或“锚点”，而可能成为一个她自己都无法预测的全新存在。意味着她将与他彻底捆绑，一同坠入未知的深渊，或者……一同撕破这既定的命运囚笼。

离开。意味着她可以拒绝这份危险，依靠老猫，依靠或许还存在的一线生机，逃离这个已经沦为地狱的广场，逃离他与“Ω计划”的战场。意味着她或许还能活下去，以“苏冉”的身份活下去。

但离开之后呢？

看着他独自面对“Ω计划”的“收容”与“剥离”？看着他可能彻底被黑暗吞噬，或者被冰冷的程序抹去？然后，她自己，这个被标记为“高扰动因子”的存在，又能在这被“程序”操控的末世里，逃多久？

能量体凝聚的光之锁链已经变得越来越清晰，散发出越来越强的束缚与净化气息，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向着林默所在的黑暗区域缠绕、收紧。飞行器发出的嗡嗡声也变得越发急促，显然在酝酿更强大的攻击。

林默周身的黑暗如同被激怒的深海，疯狂地翻涌、冻结、冲击着那些光锁，但在那专门针对黑暗本源的秩序力量下，明显有些后继乏力。他站在那里，如同风暴中心孤独的礁石，沉默地承受着越来越大的压力，却依旧没有催促，只是用那双纯黑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

等待着她的答案。

苏冉闭上了眼睛。

她想起自己穿越而来时的恐慌，想起绑定系统时的绝望，想起第一次完成奇葩任务时的哭笑不得，想起看着他一点点学会“帮助”别人时内心微小的成就感，想起他受伤时自己的心疼，想起他失控时自己的恐惧与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