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林默的答案（1/2）

希望堡的通讯彻底切断后，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金属文件盒静静躺在桌面上，里面装着关于实验室逼近的冰冷情报，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秦风最后那句“保重”带来的沉重压力。

李玥看着苏冉，眉头微蹙：“彻底拒绝希望堡，意味着我们将失去一个潜在的强大盟友，甚至可能多一个需要警惕的对手。实验室的威胁迫在眉睫，我们……”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孤立无援的处境，让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苏冉没有立刻回应，她的目光越过李玥，落在了始终沉默地靠在墙边的林默身上。他低垂着头，黑发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到紧抿的唇线和略显单薄却挺直的脊背。

刚才与秦风的对话，关于“委员会”，关于“安全评估”，关于将他视为“风险单位”的种种提议，他听得一清二楚。那些话语，如同冰冷的针，刺向他最敏感、最在意的区域。

苏冉知道，希望堡的招揽和条件，不仅仅是外部势力的试探，更是对林默内心的一次拷问。他如何看待自己？他愿意被如何对待？他的答案，至关重要。

她走到林默面前，脚步很轻，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安抚或教导的姿态，只是平等地站在他面前，声音平和而郑重：

“小默，”她依旧用了这个亲昵的称呼，但在当前的语境下，更像是一种对过往羁绊的确认，“希望堡提出的条件，你都听到了。关于你的部分，关于所谓的‘监管’和‘评估’。”

林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但没有抬头。

苏冉继续说了下去，语气里不带任何诱导，只是陈述事实和询问：“我不想，也不会替你做任何决定。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她顿了顿，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对于希望堡，对于他们想要‘监管’你的意图，你怎么看？你……愿意接受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李玥也屏住了呼吸，目光落在林默身上。这个少年的答案，将直接影响工厂未来的走向。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就在苏冉以为他会像之前许多次那样，用沉默来应对时，林默却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纯黑的眼眸中，没有了往日的暴戾或迷茫，也没有被冒犯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清晰的、冰冷的锐利，如同被寒泉淬炼过的黑曜石。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苏冉脸上，与她坦然对视了一秒，仿佛在确认她话语中的真诚。

然后，他转开视线，仿佛穿透了墙壁，望向了希望堡使者离去的方向，又或者，是看向了更远处，那个名为“灯塔”的、带给他无尽痛苦的实验室方向。

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久未开口的沙哑，但每一个字都像冰珠落地，清晰无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

“我，在哪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重新回到苏冉身上，那冰冷锐利的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一丝，变得无比专注，“由苏姐姐决定。”

这句话，是对苏冉全然的、毫无保留的信任。将自身的去留，完全交托于她之手。

然而，下一秒，他话锋一转，那刚刚融化的一丝暖意瞬间被更加凛冽的寒意取代。他微微抬起下巴，那双纯黑的眼眸中，仿佛有幽暗的火焰在无声燃烧，一股无形却令人心悸的气场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并非失控的暴戾，而是一种内敛的、君王般的威严与冰冷。

他看着虚空，仿佛在对着所有觊觎他、试图掌控他的势力宣告：

“但是，”他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金截铁的决绝，和一种近乎傲慢的自信，“谁想监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