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黄浦江边约定：胜利就结婚（2/2）

许应麟的身体猛地一僵，握着她的手也顿住了。他看着艾颐的眼睛，那里面透着灼灼的认真——是在火包火里生出的勇气，是在乱世里笃定的心意。江面的风好像停了，连甲板上的脚步声、工人的说话声都变得遥远，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撞得胸口发疼。

“你……” 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哑，想问“你想好了吗”，可话到嘴边，却都变成了哽咽。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也不敢轻易许诺，可此刻看着艾颐的眼睛，他忽然觉得，所有的犹豫都成了多余。

艾颐见他没说话，心里轻轻紧了下，却还是没移开目光：“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有点荒唐。可我看着你要去前线，看着这世道，总怕……总怕下次见面，就没机会说了。” 她的声音轻轻颤了下，却依旧坚定，“要是胜利了，要是我们都还活着，就结婚。没有盛大的婚礼也没关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

许应麟忽然用力把她抱进怀里。他的怀抱很结实，带着江风的凉意和淡淡的硝烟味，却让艾颐觉得无比安稳。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好。” 一个字，却重得像承诺，“胜利了，我们就结婚。到时候，我给你补一个最好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艾颐靠在他怀里，鼻尖蹭过他的短衫，闻到了布料上阳光和汗水混合的味道。她忽然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他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我不要最好的，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把物资送到，然后平平安安地回来。”

“一定。” 许应麟松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目光紧紧锁着她的脸，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他从衬衫上用力揪下一颗纽扣，递到她手里——上面刻着简单的纹路。“这个你拿着。” 他说，“等我回来，再把它换回来。”

艾颐握紧那枚纽扣，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却像是有了温度。她用力点头：“好，我等着。”

“许先生！清点完了！可以开船了！” 甲板上的老周高声喊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些急切。

许应麟回头应了声，又转头看向艾颐，目光里满是不舍，却还是松开了她的手：“我该走了，你在这边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你也照顾好自己。” 艾颐往后退了两步，站在码头的石阶上，看着他走上跳板。江风卷着他的衣角，藏青色的身影在晨雾里渐渐清晰，又渐渐融入甲板上的人群。

货船慢慢驶离码头，许应麟站在船舷边，朝着艾颐挥手。艾颐也挥着手，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铜纽扣，直到船影越来越小，渐渐融进江面上的薄雾里，再也看不见。

江风依旧吹着，远处的火包声又响了起来，却不再让人觉得恐慌。艾颐低头看了看掌心的铜纽扣，阳光透过薄雾洒在上面，泛着温柔的光。胜利就结婚——这个在黄浦江边许下的约定，像一粒种子，落在了她的心里，也落在了这乱世里，等着在和平的日子里，开出最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