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兵宝图得欲明主,红莲动处火光冲天(2/2)

欧阳林,秦梓苏都是拍手称快,连连称赞他这个主意好,当下,欧阳林将这两样东西和自己的鱼龙玉佩一起,贴身收藏。秦梓苏秦梓苏更是兴致勃勃,顺手拿起桌旁的一叠旧书与废纸,刷刷几笔,在上头随意乱画一气,歪歪斜斜如鬼画符一般,端的是一行都认不出来。她抿嘴一笑,说道:“到时候真要有人抢了匣子,打开一看,嘿!让他们去猜吧,猜得头破血流也没用。”说罢,她将写好的纸分别放入两个空匣之中,递了一只给秦岳,自己留了一只,两个也都贴身收妥。

商量已毕,三人俱是相视一笑,心中俱觉此计巧妙机灵,实乃上上之策。三又看天色已晚,想来酒宴也将备妥,三人便各自回到房中,卸下尘垢,换上干净衣衫,将那贴身打造的“血炼玄鳞甲”一一穿好。果不其然,几个人刚刚收拾妥当,就看到高家的下人来请三人前去赴宴。

欧阳林,秦氏兄妹跟着下人来到前厅,就看到高陵山满满登登摆了一桌子酒菜。看到秦岳三人到来,高陵山慌忙起身,降阶相迎,恭恭敬敬的请秦岳坐在上首,秦岳本欲推辞,却见高陵山神色恳切,辞让不过,只得拱手谢意,坐于上首。高陵山陪坐于侧,欧阳林与秦梓苏则依次分宾主落座。欧阳林与秦梓苏则依次分宾主落座依次分宾主落座。不一会就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笑语不断,气氛甚是热络。正饮间,只听高陵山放下酒盏,正色说道:“师兄,我都安排好了,镖局的生意让义儿管理,村中生意由内人照应。我打算亲自随你进京献宝,一则护送神兵宝图,二来,也好为你分忧。”他语气诚恳,双目灼灼地盯着秦岳道:“师兄,我是个大老粗,只有这一身武艺可用,之前一直报国无门,这次有这个机会。再说万一能有什么封赏,我还指望改换门庭,光宗耀祖呢。哈哈”

秦岳、欧阳林、秦梓苏三人听他言之凿凿,神情真切,俱是心头一动,不禁对望一眼。只觉这高陵山虽是江湖中人,却也真真切切是一片赤胆忠心,言语间并无半点矫饰,倒让人敬佩三分。但转念一想,高陵山年纪已长,又有一门生意、一双儿女,如今却愿舍弃家业、随己进京赴难,不由心生几分不忍。当下秦岳沉吟再三,正要开口之际。就突然听到客厅之外,后院之中一片人声嘈杂,紧接着就是“当当当”一阵急促地铜锣声响,就听到有人高声喊道:“走水啦,走水啦”

高陵山面色一变,霍然起身,转身便往后院奔去。后院已然乱成一片,只见几个仆役提着水桶、湿布纷纷往后院方向奔走,铜锣声、呼喊声此起彼伏。欧阳林、秦岳三人却各自神情一动,眼神交换间均想:这火来的好生蹊跷。却也是不敢耽误,跟着高陵山就往后院奔去。

就看到整个后院,依然是四面火起,浓烟滚滚,是烈焰腾腾,隐隐间竟然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硫磺,松香的味道。心中猛地一震,正凝神间,只觉衣袖一紧,欧阳林已凑至耳边,低声说道:“有人放火。”话音未落,他的右手悄然摸到腰间剑柄,指节微动,随时准备出手。秦梓苏也是也不动声色,左手中暗扣几枚金针,右手的长袖也轻轻的解开了机关,滑落了半寸。院中喊声震天,高陵山正指挥家丁分头救火,忽然间,秦岳眼前火光一闪,便见一道黑影掠过客房檐角,身形如风电一般一晃即没!“什么人!”他一声断喝,脚下生风,直扑客房方向。高陵山也听得分明,正好这时自己的爱女高莲惊慌奔来。他急道:“你哥呢?快去救你娘!”说罢再不迟疑,紧随秦岳奔向客房!

师兄弟二人循着黑影追出不远,竟见前方一隅客房周围并无火光,院中倒是一片静谧。两人对视一眼,心下俱惊。只见那黑影动作极快,几个起落便闪入秦岳房中。透过窗棂隐隐望去,那人正疯狂翻找着什么,翻箱倒柜,显然是在寻找宝物。秦岳眸中寒光一闪,身形已悄无声息地摸到窗外。高陵山也紧随赶到,见这边竟无火势,立刻恍然大悟,低声骂道:“是调虎离山之计!” 两人对视一眼,纵身破门而入。屋中那黑衣人闻声猛然回身,脸上蒙着黑布,眼神凌厉如鹰,见两人闯入,也不言语,只一摆手,身形如狸猫般灵巧,一记飞纵,已窜出窗外,消失在火光映照的夜幕中。高陵山本欲继续追击,刚欲纵身从窗边跃出,就听得后院锣声更急,隐隐还有女子惊呼之声传来。就听到秦岳喊道:“兄弟,不忙追人,先去救火。” 说罢,他一手背起枪匣,一手抱起小耀雪,就往后院奔去。跟在后面高陵山的面色转了又转,狠狠的一跺脚,跟着秦岳也往后院奔去。

两人堪堪赶到后院,只见那里早已是火光冲天,烈焰吞天蚀地,映得整片夜空宛如血染。空气中硫磺与松香的味道愈发刺鼻,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火势顺着屋檐、草垛、木梁飞速蔓延,四下皆是噼啪炸响之声。这边就看到欧阳林,秦梓苏,带着高莲奔走呼喝,但是这火越烧越旺,渐渐的有往前院蔓延的趋势,想来是再也不能扑灭了。

就听到高陵山声嘶力竭地喊道:“高义,义儿,你在哪,你娘呢?” 他满脸焦急,跌跌撞撞奔至走廊转角,一把拉住正匆匆奔来的高莲。火光映得他眼中满是血丝,嘴唇微颤,却还是强忍泪意,猛地抓住高莲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与哀求:“莲儿,你哥呢?你娘呢!” 高莲何曾见过这等场面?火光翻腾,四下惊叫喧嚷,父亲不在,兄长无踪,母亲还困在那熊熊火海之中,她早已是百爪挠心,只凭一股执念强自支撑。此刻一见父亲,心头最后一根弦终于绷断,她猛地扑进高陵山怀里,捂着脸,放声痛哭:“爹——你来了……娘还没出来,娘还在里面……哥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高陵山听得这几句话,身子猛地一震,脚步一个踉跄,连摇三摇、晃三晃,几乎站立不稳。火光映照之下,只见他双唇颤抖,满脸苍白,却终究是强自稳住身形,弯下腰轻轻摸着女儿的头顶,低声道:“乖,不哭……你去找你秦梓苏师叔,爹进去看看你娘去。” 高莲却只是死死抓着他的衣角,满脸泪痕,拼命摇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秦岳,欧阳林和秦梓苏也赶来了这里,看到这一幕哪里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都是暗自神伤,秦梓苏快步走到高莲面前,低声安慰,高莲扑到她的怀里,放声大哭。秦岳和欧阳林对视一眼,走到高陵山跟前,说道:“走,咱们近前看看。”

火光映照在几人的脸上,红得如血,周围空气中尽是硫磺与松脂的焦灼气息,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屋檐“咯吱”作响,火星纷飞,三人正准备往火场中扑去,却见火场深处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身上带火,头发焦黑,脸上已看不清模烟,怀中竟还紧紧抱着一个人影。那人踉踉跄跄,一路奔逃,似乎靠着一口气在撑,眼见火舌扑卷而来,他猛地一个前扑,将怀中人护在身下,猛地从火海中冲了出来,却是满身鲜血,正是许久不见的高义。

只见他又跌跌撞撞的奔了几步,终于狠狠的摔在地上,怀中的人咕噜噜的往前滚去,众人这才定睛看到,这个人竟然是高陵山的夫人,高莲的母亲,只是她的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柄匕首,依然丧命。就看到高义勉强立起身子,挣扎着往那个女尸的爬去,却是终于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高莲目睹母亲胸口那柄匕首,鲜血犹自淌出,红得刺眼,只觉得眼前一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娘!”还未及扑上去,已是双膝一软,软软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高陵山也终于反应过来,这才看清这个黑影竟然是自己的结发老妻,整个人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却被欧阳林扶住。他定定地看着夫人的尸身,双目血红,嘴唇颤抖,张口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这才终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秦岳、欧阳林、秦梓苏三人慌忙将几人从火场中拖了出来,站在空地之上,任凭夜风猎猎,火光照面。三人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那一座已几近塌陷的屋宇,被火舌一点点吞噬,烈焰冲天,照得几人面庞血红。这一夜,杜曲村火光连天,这才烧出了师兄弟夜宿潼关渡,亲王府夜盗宝图,几个人星夜赶往汴京府,是风云际会天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