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群英汇聚谈风雨,豪情激荡动三江(2/2)

听到这里,高陵山面色陡然一沉,眼神凄然,浑身微微颤抖,额角汗珠一颗颗滚落。堂中诸位都明白,他的义子高义如今正是亲王府水堂的堂主,昔日更是欺辱幼妹、刺杀养母,只为夺得那一份弩机图纸,甚至不惜掳走墨老,言行逼供。若不是欧阳林、秦岳和秦梓苏三人舍身相救,只怕墨老早已凶多吉少。

一旁的高莲,眼眶瞬间泛红,泪意朦胧,那双紧握的绣拳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欧阳林和秦梓苏心头一紧,正要有所动作,却见岳飞轻轻抬手,稳稳按在高莲肩头,动作沉稳而有力。高莲抬眸望向他,眼含热泪,唇角微微颤动,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压了回去。

观横道长与李守一道长目光一触,心意相通,同时打了个稽首,低声齐诵:“无量天尊!”随着玄功暗暗运转,两道温润的内息悄然化作一股暖流,缓缓拂过高陵山父女二人,似是无声的宽慰,平抚着心底翻涌的悲愤与痛楚。

在场众人一阵唏嘘,却是谁也不忍再揭开高家父女心底那道血淋淋的伤疤。

霍百草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清脆的声响在厅堂内骤然炸开,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见状,唇角一咧,露出一口白牙,哈哈笑道:“都干什么呢?一个小小的亲王府而已,灭了他就是了!别一个个闷着脸,好像天塌了一般。”他故意挺了挺胸,摇头晃脑地补上一句:“再说了,有老夫在,别的不敢说,那亲王府使的小小毒药,根本不值一提,不在话下!”

他年纪看似不过中年,却偏爱自称“老夫”,言辞豪迈,语调夸张,偏偏听不出半点做作,倒叫人忍不住觉得亲近。江湖人称“霍阎王”,医术通玄,最善救死扶伤,这阎王之名,他担得起,也受得住。众人听他这番带着玩笑的豪语,心底登时一松,沉闷的气氛被笑声冲散,厅堂里顿时热闹起来,连连有人点头称是,心中不由大定。

“好!”萧胜一拍桌子,笑声洪亮如雷:“还是霍阎王说得对,那小小的亲王府,灭了就是!”

他话锋一转,语调略显凝重:“亲王府五行五堂,金堂专司杀伐,火堂精于暗器,水堂善使易容,木堂长于用毒,土堂擅盗掘古墓。我天下楼明察暗访多年,那城郊外的王府庄园,不过是障眼之法,虚设的幌子罢了。五堂真正的所在,早已暗藏在不同方位,行踪隐秘,难以寻踪。”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厅中诸人,语气压低几分:“机缘巧合下,我天下楼探查到了土堂所在——就在城郊外一座前朝古墓之中。然而,另外几堂的位置,却依旧一无所知。看来,这局只能徐徐图之。”话至此处,他长叹一声,眉宇间闪过一抹忧色:“唉,但愿时间,还来得及。”

听到这话,在座众人齐齐精神一震。亲王府祸乱江湖已久,几乎无人不恨,人人都想除之而后快,只是这些年来,那王府真正的所在始终神秘莫测,令人束手无策。如今萧胜亲口给出了确切线索,这消息无异于暗夜里点燃一盏明灯,让厅中的诸位心头齐齐振奋,目光炯炯,恨不得立刻便踏破那片古墓,先将那土堂连根拔起,斩断他的资金脉络。到那时,亲王府必然阵脚大乱,任他再狡猾狠毒,也难免露出破绽!

“好!”花映秋娇喝一声,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英姿,又不失那份与生俱来的柔媚。她风情万种地白了萧胜一眼,唇角微微上扬,笑意中多了几分郑重与笃定:“就请萧东家下令吧,小妹连同胭脂门上下,唯萧东家马首是瞻。”

“我意!”天下楼乃是正道领袖,萧胜自然当仁不让。往日那份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笑容一扫而空,神色郑重,沉声下令道:“天下楼所有钱财物资,诸位尽可随意调配!”

他的目光首先看向种师道与花映秋,语气笃定:“咱们也学学那些贪官的把戏。彝叔,这些钱财你拿去上下打点,务必要让官家看清大金国的狼子野心。映秋,一部分交给你,胭脂门遍布大江南北,你的人是江湖上最灵的耳目,这情报的网,就靠你来收紧。”

随后,他转向霍百草,神情带着几分恳切:“霍兄,就先委屈你在天下楼多驻些时日。你的医术,可是救命的本钱。”

最后,他看向李守一和范恒初二位老道,语气转为恭敬:“两位仙长,还请先回各自门派坐镇。有二位前辈镇守山门,足以震慑宵小,保得武林不至于大乱。此外,武林浩大,仅我天下楼一家,物资调度难免捉襟见肘。还请二位仙长回山后,以三山名义,联络八派及其他正道同门,统筹各方资源,以为后援。若前线有需,也好及时支援。”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几个少年才俊身上,脸上浮起一抹笑意,语气却带着几分郑重:“至于破阵杀敌,还得靠你们几个了。”话音一转,他眉头紧紧锁起,神色间掠过一丝深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接着缓缓说道:“我们几个老家伙如今都不能轻动,你们几个小辈正好合适。若是我们一旦出手,只怕那亲王闫海陵那老王八犊子,就会立刻有所警觉,亲自跳出来搅局。”

听到“闫海陵”这三个字,在场众人齐齐失声,仿佛这名字自带一股无形的压迫力,让诸位名宿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欧阳林心中不解,好奇地开口道:“爹,这闫海陵也没那么厉害呀,您不是还胜了他一掌吗?”

萧胜闻言,长叹一声,神色郑重,缓缓解释道:“不厉害?林儿,你也太小看他了。不错,那次你们确实与他过了几招,为父也确实在他身上落了一掌。但那一掌……并非他的真实本事。一来,那时他易容在先,暗中觊觎天下楼,不肯泄露真正的功夫;二来,他并不知道为父早已藏身暗处,是趁他不备暗自偷袭,才侥幸胜得半招。”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压得更沉,目光如炬:“若是正面交锋,整个江湖除了你死去的爹娘,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纵然我们联手,也只能逼退,却无法将他真正留下。更可怕的是,他行踪飘忽,千变万化,神龙见首不见尾。若他暗中行刺,我们纵然无惧,可谁没有亲人家眷?也正因此,我们这些老家伙才一直勉强与他对峙至今。”

话锋一转,萧胜唇角浮起一丝笑意,语气缓和了几分:“不过,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闫海陵此人,自负得很,纵然喜怒无常,却懒得亲自动手对付你们这些小辈。况且,只要我们几个不轻易出手,他也会有所忌惮,不敢轻动。等你们把他的五行五堂一点点瓦解,他若真忍不住露面,嘿……”他冷笑一声,眼底掠过一丝寒光,“就算不那么光彩,我们几个老家伙一拥而上,纵然不敌,也不够让他好好的喝上一壶了。

“好了!”萧胜抬手冲几人轻轻摆了摆,笑意淡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从容:“你们几个,先出去吧。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有些别的事要谈。”他顿了顿,眼神柔和了几分,语气里带上一丝关切:“去吧,别瞎琢磨,有事自然会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