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内廷笔墨遮天意,西路金鼓动地声名草稿(2/2)
三日后,童贯这才接到这封密信。童贯接到种师道的密信,特地屏退左右,独自在帐中细细阅读,一遍、两遍、三遍……只读得眼尾浮起冷光,唇角挂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帐外香风入帐,童郎已痊愈,亲自捧着一盏新煮的香茶,缓步入内,低声道:“爹,茶已温好。”说罢恭敬立于一侧,垂首不语。童贯却未接茶,只是手持信纸,指节微屈,轻轻一颤一颤地摩挲着那张信面。忽地,他发出一声低沉的笑意,带着嘶哑之气,仿佛夜中鸱枭,幽冷森然。“十拿九稳……让本帅接应……”他自语一声,旋即轻笑成声,笑声愈来愈高,愈来愈响,最后竟仰面放声大笑,整个帅帐内回荡着他那刺耳、尖锐、肆无忌惮的笑意。“哈哈哈哈……好一个种彝叔,倒也识时务。功归于我、罪归于你……这买卖,老夫何乐而不为?”他一把将信纸丢入铜炉之中,火光跳动,将他那张布满粉脂的脸映得扭曲而阴狠。他缓缓抬头,目光转向一旁垂立的童郎,声音却低沉而绵长:“我的儿,那日你被人伤得几近性命……为父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唇角一翘,缓缓露出一抹笑意,那笑却寒入骨髓:“咱们呀和他们慢慢玩。”他一边把手中的香茗递给童郎,轻声笑道:“我的儿,喝了他暖暖身子,一想起你那日受伤,我就心疼。”紧接着他低声跟童郎说到:“你亲自去见一趟耶律大石,就说就说……种师道的行军时间,值黄金万两。”他轻轻的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轻声说到:“咱们七日后去给种师道收尸。”
白河沟北口风声猎猎,山谷间雾气未散,种师道大军破林而出,旌旗蔽空,马蹄轰鸣,列阵于谷口高地之上。辽军前锋早已在谷中扎营,此刻闻鼓应声,拔营列阵,战鼓声与角号声此起彼伏,杀气在嶮峻山壁之间翻涌回荡。两军对峙,气机激荡,先锋处已开始叫阵挑衅,怒声交织,如山雨欲来。
而此时数十里外,辽帅耶律大石正于军中大帐中展信而笑——那是童贯遣童朗亲自送来的情报,言西军尚需七日整编。信才拆完,快马回报前方白河沟敌军突现。耶律大石笑意未收,神情却已顿时凝固,眸中精光一闪,声音低沉:“不对……他们怎会此时便至?” 耶律大石一把揪住汇报的探子,口水都喷到了那个探子的脸上,大声咆哮道:“你说什么?宋军主力在此?”他猛地推开那个探子,反手把手中的迷信扔到他的脸上,蓟州的种家大营里面又是什么?!” 那个小探子浑身颤抖,抖成一团,挣扎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道:“禀狼主,那,那是种师道的的疑兵,只有三千老卒......” 耶律大石暴怒如狂,怒发冲冠,猛然拔出腰间战刀,寒光一闪,血溅三尺,那斥候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倒地毙命。他手中刀尖滴血,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忽又仰天狂吼怒骂道:“童贯!本帅要活剥你的狗皮!”
营盘之外,白河沟风声怒号,山谷间旌旗猎猎,宋军已布阵于谷口高坡之上,鼓角初响,号令森然。种师道稳坐战旗下,望着对面山阴之中重重营垒,神情冷峻。辽军大营营门紧闭,自入谷以来便死守不出,仿佛铁桶一般,连一缕炊烟都不曾升起。忽然一声令下,只见一名副将纵马上前,直抵谷前高地,亮声大骂。“辽狗听着!你家那耶律大石是缩头乌龟,还是个断种阉奴?种家军已至谷口,尔等却龟缩不出,是打仗还是作茧自缚?有种便开营出战,让天下人看看辽人还有几分骨气!”阵前斥将咆哮如雷,一连数十句叫骂不绝,句句带刺,字字诛心,连带着耶律宗室与辽主威名也一并羞辱得体无完肤。西军军士齐声起哄,声震山谷,回音滚滚,连鸟雀都被惊得四散飞起。而在山谷对面营中,耶律大石正立于主帐之中,负手听报,神色阴沉如水。他素以铁骑称雄,此番却按兵不动,乃是顾忌山险谷窄、敌据高地——本欲静候援军合围再动,不想反被人唾面羞辱至此。“若不出战,今后辽军如何立威!”他咬牙低语,面色铁青。副将在旁劝道:“狼主慎之,此谷一夫当关,彼据高坡,此时应静而不动。”“闭嘴!”耶律大石忽然拍案怒吼,一把扯断扯断腰间‘海东青羽饰’,声若雷霆:“我耶律大石岂是任人辱骂而不还手之辈?他若不怕死,我便成全他!传我军令——三军听令,步骑并出,直夺山口,擒那种老狗献于王前!”辽营号角骤起,营门大开,铁骑如潮,自山谷之内滚滚涌出,鼓声震天,杀气冲霄,直扑白河沟前线而来。
就在宋军阵前斥将骂声震天之际,辽军大营内,号角骤鸣,营门缓缓开启。
只见一骑突然而出,马如奔雷,铁蹄激地扬尘丈许。来者身形魁伟,赫然披挂异样战甲,狰狞而诡异——头戴狼颅铁胄,以真狼头骨冷锻包铸,额骨高耸,两眼位置各镶一颗猩红宝石,映着晨光幽幽生辉,宛若鬼火;身披错金瘊子甲,冷铁片片错落,金丝缀成“狼群噬月”之纹,随着疾驰而闪烁寒光;腰间垂七枚铜铃,铃身各刻一字:“杀、戮、破、屠、斩、灭、绝”,奔动间铮铮作响,如厉鬼低语。
其坐骑为匹高头骏马,马面覆青铜狼形面具,獠牙森然,鼻端犹滴殷红残血;鞍上铺白虎皮,皮尾缀着九颗森白指骨,骨节处尚缠残丝,骇人至极。而那骑士手中擎着一柄沉重狼牙棒,棒身铁黑,包头尖刺密密匝匝,隐隐可见黑褐色的污痕,柄上缠满人发辫绳,分明是从阵亡宋将头颅割下。
其人驰至阵前,铜铃震响,狼牙棒划地拖行,火星四溅。他猛然勒马高呼:“南蛮听着!” “某家耶律拔奚——契丹耶律氏远支子弟,自号‘河东力魁’!”“十锤之内,必叫你们那 ‘种字帅旗’变成 ‘种猪号旗’!” 话音未落,辽军阵中顿起一阵连绵不绝的呼喝之声,似狼嗥连天,震得谷地草木皆颤。
话音未落,就看到宋军阵营中,秦岳舞枪飞马,奔驰而出,这才引出秦岳回马枪挑力魁将,岳飞连珠射贼子。种师道大军压阵是一战破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