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烈火红衣鞭影急,寒光铁枪杀意浓(1/2)

王有财不疑有他,脸上带着一抹自信从容的笑意,施施然抬腿迈步,步伐沉稳而悠然,仿佛整个祠堂都在随着他的脚步而起伏。他身后的岳飞与高莲则刻意落后了几步,神色平静的微微侧着身子站着,却像是在有意等着王有财先行入内,然后才会抬脚跟随,举止间带着几分谨慎的从容。

祠堂的大门口,欧阳林与秦梓苏一左一右伫立着,神情安定,微笑不语,身姿如同两尊森然不动的门神,静静等待着王有财的到来。那份稳重镇定,令门槛之内仿佛凭空生出几分威仪。而在这几人中,只有秦岳仍不依不饶,双手紧握着门扉,锲而不舍地轻晃大门,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透出几分执拗与暗藏的凌厉。

至于走在最后的王添寿,更是心怀笃定,毫无疑虑。在他的心目中,除了那位高高在上的亲王之外,他所能仰望、所能接触到的最大人物,便是眼前这位堂主王有财了。只要堂主一日在场,任何人都会在气势上自觉矮上一截,形神皆自愧黯然,心底不由自主地生出惧意与敬畏,进而拜服在他的脚下。

却不料,当王有财沿着台阶徐徐迈步而上时,那台阶不过三层高低,两尺上下,寻常人踏上去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可就在这一瞬,暗藏的杀机却悄然爆发。王有财前脚才刚刚踏上最后一镫,后脚顺势拾阶而上,整个人重心正要立稳,却处在最为脆弱的刹那。

方才仍旧看似心无旁骛、漫不经心晃动着大门的秦岳,手上动作不曾停歇,眼神却早已冷冽若刀。他忽地脚跟轻轻一扣,前脚微微往后一踩,整个人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气势在这一瞬骤然凝聚。随即腰胯一扭,脊背一收,后腿猛然抬起,劲力从足底直贯而上,整个身子化作一弯铁鞭。只见他腰腿齐发,劲道如弓弦骤断,一式“蝎子摆尾倒踢紫金冠”疾若雷霆,带着呼啸的破风声,猛然轰向王有财的胸口。那一瞬间,仿佛整座祠堂都为之一震,劲风扑面,带起尘灰簌簌而落。

几乎在秦岳腿影横扫而出的同时,站在阶下的岳飞也骤然发难。他目光如鹰隼般锁死目标,身子骤然下沉,屈膝半蹲,像一根铁簧被压至极限,沉稳而厚重。只听得衣袂轻轻一震,他猛然发力,全身的气血在刹那间沸腾,整个人疾然暴起。那一跃,快若飞矢离弦,狠如猛虎扑击,令人几乎来不及看清。

他双臂交错,左手横护胸前,宛若铁盾一挡,右掌则借势暗藏锋芒,蓄势于胸腹之间。随着身形拔地而起,他猛地舒臂而出,劲力如破竹开山,直由下而上,劈空而击。一式“穿掌”带着滚滚劲风,伴随沉闷的破空声,径直砸向王添寿的下颌。那股掌力并非徒有虚张,而是厚重扎实,宛若大江翻涌,山岳压顶。掌风所过,仿佛空气都被撕裂,劲气扑面而来,令在场之人心口同时一紧。

这一刻,秦岳倒踢与岳飞上击前后呼应,气势如同铁锁横江,杀机骤起,空气仿佛被生生锁死,竟让人几乎连呼吸都凝滞。两人的动作快到极致,狠到极点,而且在发难之前毫无半点征兆,仿佛霎时雷霆劈落,叫人根本无从防备。纵然是老奸巨猾、心思缜密的王有财与王添寿,也完全未曾料到,眼皮才一眨,掌影与腿风已然逼到眼前。转瞬之间,一脚一掌如同两道杀机,直取二人要害,几乎贴面而来。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岳飞只觉得自己的手掌硬生生撞上一块千锤百炼的顽铁。王添寿的下颌坚若金石,竟硬得出奇。他这一掌“穿掌”,虽因偷袭在先,不敢全力而发,以免劲气外泄被察觉,但终究蕴藏着他浑厚的内力。以岳飞的功力,这一掌吐劲而出,不说是寻常武夫,哪怕是高大健壮的骡马,也绝难承受,非得当场口喷白沫、翻身倒毙不可。

可令岳飞心头一凛的是,王添寿并未显露半点痛苦之色,反倒顺势借着这一掌的劲道,身子轻巧地倒飞出去,犹如随波逐浪,借力卸势,动作之自然,竟似早有准备。岳飞来不及细想,战意已然催动全身血气,他猛地一抖手,背在背后沥泉枪早已被他擎在掌中,威风凛凛,寒芒乍现。枪身抖动,寒光骤亮。只见他人枪合一,腕臂翻转,枪杆猛地一震,噗噜噜抖出一个斗大的枪花,锋芒逼人,杀气森然,吹飞了溅起的点点残雪。

他脚下猛一蹬地,身随枪动,紧随王添寿的倒退之势疾扑而上,枪尖划破空气,带出刺耳的呼啸声,直欲将对方钉死当场。与此同时,他身旁的高莲也猛然喝叱一声,声若清越金铃,振得屋梁轻颤。只见她纤腰一转,一手紧握鞭杆,一手握住鞭稍,一袭红衣猎猎飞舞,犹如一抹炽烈的火焰,紧随岳飞枪势之后扑击而上,红影与枪影交织,霎时把整个场子映得杀机四起。

王添寿面色阴沉,却不露丝毫惶色,身形已然飞速后退。他一身横练功夫修炼多年,早已趋近大成,周身筋骨宛若铁石,坚硬无比。与那些关节僵硬的府兵不同,他练至此境,内外兼修,意念一动,真气便可鼓荡周身,不必刻意屏息闭气,浑身骨骼立时如铁浇铜铸般牢不可破。

也正因如此,纵然在岳飞猝不及防之下出手狠辣,掌力凶猛若山崩雷霆,他亦能心念电转,仓促之间将内力疾运至颈项要害,以此硬生生扛下这致命一击。然而仓促护体,终究气血翻涌,岳飞掌中真力震得他脑海轰鸣,眼前一阵昏沉,胸中气息险些紊乱。

电光火石之间,他不敢稍作停留,只得借势疾退,脚步如风,衣袍猎猎,竟生生拉开丈许距离。与此同时,他丹田真气暗暗一提,心法玄功悄然运转,将余劲导入四肢百骸,顺势卸去岳飞掌力的冲击。如此一来,他不仅化解了方才的危机,更巧妙地将身形引向侧方,逼得岳飞与高莲不得不追随其后。

这一退一引之间,王添寿虽是猝不及防,被逼得下意识倒退,但心念转瞬一转,已然有了打算。他深知堂主此刻正因遭袭而暴怒,必欲亲手回杀泄愤,若自己抢先纠缠,反倒坏了堂主的兴头。何况在他眼里,岳飞与高莲纵然来势汹汹,也不过是跳梁之辈,不足挂怀。与其硬撼其锋,不如顺势后退,把这片空地留予堂主发泄杀机,自己则可以安安稳稳的收拾面前的两人。

几个人兔起鹘落,电光火石之间,身形已远离祠堂的空地,转眼逼近村中广场。王添寿方才被震得头晕的余劲,此刻早已尽数消散。他猛然抢出两步,双脚霍然钉地,脚下泥土瞬间炸开,竟似铁桩横插,稳如山岳。紧跟着他身子一沉,腰脊如弓,整个人的气势骤然拔高,猛地转身,瞬息之间由静化动,身影恍若一块精铁横空砸来,轰然扑向追来的岳飞。

他根本不将沥泉枪那寒光闪闪的枪尖放在眼里,眉目间甚至带着一丝森然的冷笑。只见左手陡然探出,五指张开,宛如五柄弯钩,带着破空劲风直抓枪尖。那一瞬间,枪锋的寒芒已映在他指缝之间,王添寿竟生生以横练硬功硬接,五指猛然扣住锋芒。但他并未将枪头握死,而是借着手掌与钢铁般指骨的摩擦,顺势往下一滑。锋锐依旧逼人,却在摩擦阻滞之间,枪势被生生拖慢了半分。劲力对冲,气浪轰然激荡,仿佛空气都被撕开一道罅隙,他指骨如铁钩般扣紧,生生将岳飞的枪势拖住,不令其前进一步。

随着这一带,整个人已顺势贴身而上,身形与岳飞近得几乎鼻尖相抵。左臂铁钳般将枪杆往怀中一扯,死死禁制住枪势,右手却已翻掌如刀。只见掌心漆黑发亮,仿若墨汁,隐隐还散出一股浓烈腥臭,直冲岳飞鼻端,令人心神一凛。就在这股腥气扑面之际,他已然怒喝一声,掌势劈落,宛如重斧开山,凌厉无比,直劈岳飞的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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