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4章 轧棉卡絮:棉田的无声守护者(1/2)
实验室的时空旋涡尚未完全散去果园的清甜,陆研新叼着新拆的菠萝味棒棒糖,正把最后一张画满歪斜梯脚灵韵曲线的贴纸拍在报告上,棉田农庄的紧急通讯就带着漫天飞絮般的焦躁扑面而来——
全息屏轰然亮起,棉农老郑那张被棉絮沾满、急得通红的脸几乎要冲破屏幕。他粗糙的手里死死攥着一个缠满棉絮、还冒着细微青烟的轧花机零件,指尖沾着的棉絮白得刺眼。背景里是“咔嗒——咔嗒——”令人心烦意乱的卡壳声,一声接一声,像是机器垂死的呻吟。
“陆哥!救命啊!”老郑的嗓子像是被棉絮堵住了,嘶哑着吼,“这轧花机疯了!喂多少棉卡多少棉,换啥棉朵都不好使!村里的老萨满说是‘棉神发怒’,要砸了这铁疙瘩祭神!再这样下去,今年收的棉全得烂在仓里,俺们的心血就全完了!”
“嘀嘀嘀——!”
陆研新手边的量子检测仪应声爆鸣,屏幕瞬间从待机的幽蓝跳成刺目的棉白色,灵韵曲线疯狂抖动,如同被强行卡死在滚筒里的棉絮,扭曲,挣扎,透着一股濒临崩溃的焦灼。
“灵韵值91!带有强烈的‘火险预警’频率!”陆研新吐出咬得嘎嘣响的糖棍,眼神锐利如刀,“这机器不是在罢工,它是在发火灾警报!”
一旁,金一诺腕间的流金纹路骤然收紧,发出低沉的嗡鸣。他身侧的绣线箱自动开启,一缕棉白色的丝线如灵蛇般窜出,在空中急速缠绕,勾勒出一台被棉絮死死缠住、滚筒停滞的轧花机虚影。
“轧花机常年处理棉纤维,其灵韵本应如流水般顺畅,”金一诺语速加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如此频繁卡滞,绝非寻常。老萨满所谓的‘棉神罚’,恐怕是误解——这更像是机器灵韵感知到了足以毁灭一切的危机,在强行‘阻燃’!”
守白的画纸无声铺展,灵韵墨自笔尖滴落,晕染开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轧花机的进料口被成团结块的、边缘泛着焦黑的棉絮死死堵住,滚筒上缠绕的纤维如同绝望的触手,旁边散落着更多明显被高温灼烤过的棉绒。画角,灵韵墨凝聚成冰冷的标注:火险预警灵韵图。
他的指尖划过那卡死的滚筒影像,墨迹波动。“棉魂护田纹的极端应激,”他抬眼,目光清冷如霜,“机器与待加工的棉絮灵韵相连。若棉絮自身因积压、受潮而内部蓄热,濒临自燃,其异常灵韵会率先引发机器灵韵紊乱。卡壳,是最高级别的警示——它在用瘫痪自身的方式,阻止你将‘火药桶’送入它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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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棱锥小队踏出时空旋涡,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新棉清甜与某种隐约焦糊气的怪异味道。
轧花机房外,堆积如山的棉包像沉默的白色巨兽,但更触目惊心的,是旁边那堆从机器里清理出来的、缠绕成团、部分已然焦黑的废棉。几台老式轧花机静静矗立,有的滚筒上还残留着挣扎的棉絮,散发着淡淡的青烟。一位身着传统萨满服饰、脸上涂着彩绘的老人,正举着一把桃木剑,对着最大那台机器念念有词,声音苍老而执拗:
“孽障!还不快现形!再敢作祟,定将你砸碎,投入圣火,以息棉神之怒!”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斥责,机房深处,那台被重点“关照”的老旧轧花机前,棉农小郑正抱着一捧新摘的棉朵,咬咬牙,再次塞向进料口。
“咔嗒——嘎吱!”
棉朵刚进去一半,机器内部就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整个滚筒猛地顿住,强大的惯性甚至让机器底座都震动了一下。更多的、带着明显焦糊味的棉絮从缝隙中被挤压出来,飘散在空中。
一股肉眼难见,却让灵韵感知者喉头发紧、呼吸不畅的紊乱波动,如同无形的棉烟,从卡死的机器上弥漫开来。连元宝都对着那冒烟的进料口“汪汪”狂吠,随即却被那带着火星气的灵韵呛得连连后退,不住地打着喷嚏。
“非是神罚,乃灵韵示警。”金一诺一个闪身已至机器旁,指尖轻触那焦黑的棉絮。流金纹路如水银泻地,悄无声息地渗入轧花机内部结构,并向外蔓延,探向旁边那座堆积如山的棉仓。瞬息之间,他眉头紧锁,语气沉凝,“这机器的灵韵核心,缠绕着剧烈的‘棉絮蓄热波’!问题不在机器,在于这些棉包——它们堆得太密,内部受潮发酵,温度已逼近燃点!机器卡壳,是在用最后的方式警告你:止步!前方即火海!”
诺亚几乎同时俯身,用手指捻起一小撮从机器里清出的、边缘焦化的棉绒。他放到鼻尖轻轻一嗅,哥大博士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猛地抬头:“己经出现热氧化痕迹!这不是机器摩擦导致,是棉纤维自身蓄热达到临界点,开始缓慢碳化的表征!内部温度绝对超过六十摄氏度,若再密闭堆积,无需明火,几个小时内就会自燃!”
他目光扫过那台沉默的、仿佛在“负隅顽抗”的轧花机,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与惊叹:“这机器……它吸入的是即将点燃的‘棉炭’!它的灵韵捕捉到了棉絮中那致命的‘高温信号’,所以它宁可卡死自己,也绝不允许你再往里添加‘燃料’!”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发现真理的震撼,“卡得越坚决,越猛烈,说明棉堆内部的火险等级越高!这比任何固定的温度传感器都更超前、更敏锐!”
刘知非的检测仪探头已经直接插入了棉堆的深处。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一片警告的红色上:“棉堆核心温度:。随着一台台机器被重新“赋能”,它们散发出的灵韵逐渐从狂躁变得平稳,从警示变为守护。棉农们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喂棉,出棉……再也没有出现那令人心惊肉跳的卡死故障。
那位之前执意要举行祭祀的老萨满,此刻默默收起了桃木剑,走到一台刚刚织好纹路的机器旁,苍老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冰凉的、却仿佛带着生命温度的金属外壳,久久不语。最终,他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活了一辈子,和棉田打了一辈子交道……今天,算是被这铁家伙上了一课。以前总觉得,神灵在风里,在火里,在看不见的地方……现在才有点明白,这护佑着咱棉田的‘神’,说不定就附在这些咱们天天敲打、却从没真正懂过的老伙计身上……”
陆研新干脆跳坐到一包平整的棉包上,晃着腿,看着轧花机重新轰鸣,雪白的棉片不断流出,他嘴里的菠萝甜味似乎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瞅见没?”他对着忙碌的队友,也像是感慨,“这世上的道理,有时候就这么直白。你把它当伙伴,它就能为你豁出命去。那些动不动就怪力乱神的,真该好好学学,怎么读懂这些‘铁伙伴’的无声之言!”
金一诺从轧花机的滚筒缝隙里,取出一小撮残留的、带着焦痕的棉绒。流金纹路缠绕而上,那棉绒瞬间仿佛被注入了记忆,投射出一段模糊却意蕴清晰的片段影像——正是棉仓内部,棉包核心因积压受潮而温度飙升、纤维开始碳化的可怕画面,以及轧花机的灵韵如何敏锐地捕捉到那致命的“蓄热信号”,然后,毅然决然地选择卡死,阻止了更多“燃料”的投入,也将操作者的注意力强行引向危险的源头。
一切,不言自明。
“棉田的灵韵,流淌在每一缕纤维,也镌刻在每一台机器的钢铁心脏中。”金一诺将那段凝固了真相的棉绒递给老郑,腕间的流金纹路如溪流般潺潺而动,“机器的卡滞,从不是天降的惩罚,而是它们以自身损伤为代价,发出的最后呐喊。莫再将逆耳忠言视为挑衅,人类若以伙伴相待,钢铁亦能生出守护的意志。”
守白将一张新绘制的、灵韵内蕴的画稿递给老郑。画面上,轧花机周身笼罩着一层温暖而坚实的淡金色光晕,顺畅地轧出如云棉片,旁边是以灵韵墨书写的四个沉稳大字:棉魂护田。
“此纹可镇守机房,”守白清冷的声音响起,“日后若见机器无端卡滞,可将此图悬于机房明处,既可助其疏导灵韵,强化预警之能,亦能安抚其性,使之知晓险情已察。切记,棉田之内,每一声刺耳的‘咔嗒’卡机之声,或许都是它在以损毁自身之决绝,向你嘶吼——‘棉堆将燃,速退!’”
老郑双手郑重地接过那张薄薄的画纸,仿佛接过千钧重担。他转身,小心翼翼地将其贴在了棉仓大门最显眼的位置。
“俺们记死了!”他声音洪亮,对着所有轧花机,也对着六棱锥小队,“往后,定时检修,好好保养,绝不再亏待这些老伙计!它们要是再‘咳嗽’一声,俺们就查三处!再也不冤枉一个好人……好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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