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归巢的暖意与无声的成长（1/2）

车子驶离市区璀璨的光河，窗外的景致逐渐由密集的楼宇变为稀疏的灯火，最终融入沉静的田野夜色。远离了宴会厅的喧嚣与浮华，车厢内愈发显得安宁，只有轮胎摩擦路面发出的平稳声响，如同催眠的韵律。

苏晚意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被月光勾勒出模糊轮廓的树影和远山，紧绷了一晚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疲惫感如同潮水般缓缓漫上。她甚至能闻到身上残留的、与书店格格不入的淡淡香水味和酒店气息，这让她更加怀念起“墨香”里那份独有的、带着旧纸和檀香的味道。

顾屿似乎也享受着这份宁静，没有播放音乐，只是专注地开着车。偶尔等红灯时，他会侧头看她一眼，目光温柔。

当熟悉的古镇轮廓在夜色中显现，星星点点的暖黄灯笼倒映在墨色的河水里，苏晚意的心才真正落回了实处。仿佛只有回到这里，呼吸到带着水汽和青苔味的空气，她才重新变回那个完整的、自在的苏晚意。

车子在古镇入口停下。两人并肩走在寂静无人的青石板路上，脚步声清晰回荡。晚风微凉，吹散了最后一丝烦扰。顾屿很自然地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苏晚意肩上，带着他体温和淡淡须后水气息的外套，将她紧紧包裹。

走到“墨香”门口，看着那扇熟悉的木门和透出的温暖光晕，苏晚意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顾屿拿出钥匙开门，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像是在欢迎主人归来。

踏入书店，熟悉的书香气息扑面而来，瞬间洗涤了所有从外面带回来的浮华与陌生感。暖黄的灯光下，一切如旧，书架沉默伫立，书籍整齐排列，仿佛时间从未流逝。

“终于回来了。”苏晚意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顾屿将外套挂好，转身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像打了一场仗？”

苏晚意脱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走到窗边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才摇摇头：“不像打仗……更像……看了一场盛大但有点累人的电影。自己是观众，也是不小心闯入镜头的一个小配角。”

她的比喻让顾屿低笑出声：“形容得很贴切。”他走过来，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颈窝，“委屈你了。”

“没有委屈。”苏晚意转过身，面对着他，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必须去。而且……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她顿了顿，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一点小小的骄傲，“我觉得我表现得还行？”

“何止是还行？”顾屿眼底满是赞赏，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落落大方，不卑不亢，非常好。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他的夸奖让苏晚意脸颊微热，心里却甜滋滋的。能得到他如此肯定的评价，今晚所有的紧张和不适似乎都值得了。

“就是这身衣服……”她低头扯了扯身上华美的礼服裙摆，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穿着它，总觉得不像自己了。”

“现在可以换下来了。”顾屿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做你自己。”

苏晚意回到里间，换上了舒适的棉质家居服，洗去脸上的妆容，整个人顿时轻松自在起来。她走出房间，看到顾屿也已经换下了礼服，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正站在柜台后烧水，准备泡茶。

昏黄的灯光下，他侧影柔和，动作熟练，与晚宴上那个矜贵疏离的顾总判若两人。苏晚意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安宁和满足。

无论外面世界如何风云变幻，这里，始终是他们可以卸下所有伪装、回归本真的港湾。

两人端着热茶，重新坐回窗边的老位置。夜已深，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从河面传来的微弱水声。

“你父亲……”苏晚意捧着温暖的茶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他……后来有说什么吗？”

顾屿呷了口茶，神色平静：“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例行公事地打了个招呼。他那种身份，那种场合，不会表露任何个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