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雨歇风住与归人的脚步声（2/2）

这个拥抱用力得几乎窒息，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占有和确认，仿佛要将她彻底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永不分离。苏晚意也立刻回抱住他，手臂紧紧环住他精瘦的腰身，将满是泪痕的脸埋进他带着风尘和淡淡烟草味的胸膛。

他的心跳隔着衣料传来，急促而有力，与她失序的心跳共振着。

两人就这样在晨光潋滟的书店里，紧紧相拥，无声胜有声。所有的思念、担忧、等待、后怕，以及此刻巨大的安心和喜悦，都融化在这个几乎要将彼此勒碎的拥抱里。

许久，顾屿才微微松开她，但手臂依旧环着她，低头凝视着她通红眼眶和湿漉漉的脸颊。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鼻尖相触，呼吸交融。

“对不起，”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歉意和疲惫，“让你担心了。”

苏晚意摇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他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感受那粗糙的触感，心尖疼得发颤：“瘦了……是不是很累？”

“看到你就不累了。”他蹭了蹭她的鼻尖，语气带着久违的、真实的放松和一点点撒娇的意味，“真的。”

阳光温暖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空气中飘浮着旧书、尘埃和那束白玫瑰的清甜香气，安静而美好。

风铃再次轻轻响起，伴随着周姨熟悉的大嗓门：“晚意啊，今天有新到的豆腐……”

声音在看到店内相拥的两人时戛然而止。

周姨愣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袋嫩豆腐，脸上瞬间堆满了又惊又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哎哟！顾先生回来啦！你看我……打扰了打扰了，你们聊，你们聊！”

她说着，忙不迭地放下豆腐，转身就往外走，还体贴地想把门带上。

“周姨，”顾屿开口叫住她，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带着笑意，“没事，不打扰。豆腐谢谢您，一会儿给您钱。”

“哎哟，一点豆腐值什么钱！顾先生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周姨笑呵呵地摆摆手，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临走前还冲苏晚意挤了挤眼睛。

这个小插曲冲淡了空气中过于浓稠的情绪。苏晚意有些不好意思地从顾屿怀里退开一点，脸颊绯红。

顾屿却拉着她的手，不肯完全放开。他环视着书店，目光扫过那一排排整齐的书架，窗边盛放的白玫瑰，以及她工作台上摊开的旧书信，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真正归来的安然。

“还是这里最好。”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熟悉的书香气息深深烙进肺里，“一切都好？”

“嗯。”苏晚意点头，想起那些风波，又补充道，“都好了。”

她不需要细说，他不需要多问。彼此眼神交汇间，已了然于心。

阳光正好，满室静谧。

归人已至，风雨暂歇。

而生活，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