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夺命鬼途(2/2)

这一瞟,差点让他魂飞魄散。

路边的树干上,挂着一条条肉块,像是被精心切割后又悬挂起来的。有的像是大腿,有的像是胳膊,甚至有一块酷似半个人头,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

王大柱浑身发抖,牙齿打颤。他猛踩油门,拖拉机发出嘶吼,加速向前冲去。

“幻觉,都是幻觉…”他不断安慰自己,可是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却真实得可怕。

就在这时,车灯照到前方路上有个人影。

王大柱心中一喜,终于见到活人了!他加快速度向那人影驶去,可离得越近,他心里越凉。

那是个女人,背对着他,站在路中央,一动不动。她穿着一身红衣服,在昏暗的车灯下,那红色鲜艳得刺眼,像是用鲜血染成的。

“喂!让让道!”王大柱大声喊道,同时按响了喇叭。

那女人缓缓转过身来。

王大柱倒吸一口冷气。那女人满脸是血,活像《咒怨》里的伽椰子。她的手中,捧着一样东西——一颗心脏,鲜红的,还在跳动的心脏。

“啊!”王大柱失声尖叫,猛打方向盘,拖拉机失控地冲向路边。慌乱中,他拼命踩刹车,拖拉机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终于停了下来,车头险些撞上一棵大树。

王大柱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湿透。他颤抖着抬起头,望向刚才那个女人站立的地方。

空无一人。

路上空空如也,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想象。

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告诉他,那不是幻觉。

王大柱颤抖着手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尼古丁稍稍平复了他狂跳的心脏。他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立刻,马上!

他重新发动拖拉机,这次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道路似乎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血腥的景象。

前方出现了一个弯道,王大柱熟悉这条路,记得过了这个弯就能看到村子的灯火。他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加速驶向弯道。

然而,当他转过弯道,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崩溃了。

那不是回村的路,而是一片陌生的荒野。荒野中央,有一棵枯死的老树,树上挂满了尸体——不,不是完整的尸体,而是一块块尸块,用铁丝挂在树枝上,随风轻轻摇晃。

有手臂,有大腿,有躯干,甚至还有头颅。每一块尸块都鲜血淋漓,仿佛刚刚被分割。树下,堆着一座小山似的内脏,肠子像彩带一样缠绕在上面。

最恐怖的是,树下站着一个人影。那人背对着王大柱,手里拿着一把砍刀,正在肢解一具尸体。刀起刀落,血肉横飞。

似乎是听到了拖拉机的声音,那人停下了动作,缓缓转过身来。

王大柱永远忘不了那张脸——那根本不是一张人的脸,而是一张用碎肉拼凑而成的面孔,两颗眼珠歪斜地嵌在肉里,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不!”王大柱发疯似的倒车,拖拉机在狭窄的山路上艰难地调头。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拖拉机颠簸着原路返回,王大柱不敢回头看,生怕那个东西追上来。他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不知开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光亮。随着距离拉近,王大柱认出那是村口的灯火。他几乎要哭出来,加速向村子驶去。

当拖拉机驶过村口的石碑时,王大柱才敢回头看。身后的山路平静如常,没有血迹,没有尸块,只有寻常的夜色。

回到家,彩凤还没睡,正坐在灯下做针线活。见王大柱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她吓了一跳。

“大柱,你这是咋了?脸色这么难看。”

王大柱一把抱住彩凤,身体仍在颤抖。他语无伦次地讲述了今晚的遭遇,彩凤听得脸色发白。

“你……你是喝多了做噩梦了吧?”彩凤强装镇定,给王大柱倒了杯热水。

王大柱猛灌一口水,摇了摇头:“不是梦,太真实了…”

就在这时,他摸到外套口袋里有东西。掏出来一看,竟是一小段肠子,已经发黑干瘪,散发着腐臭和屎臭。

王大柱尖叫一声,把那东西扔出老远。彩凤也吓得不轻,两人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王大柱带着几个村民去昨晚的路段查看。阳光明媚,山路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大家笑话王大柱是喝多了眼花。

但老村长却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在路边的一棵树上,有几道深深的砍痕,树下的泥土呈暗红色,像是被鲜血浸透过。

老村长脸色凝重,把王大柱拉到一边,低声说:“你昨晚怕是撞上‘阴路’了。几十年前,这山上出过一桩惨案,一伙土匪在这里杀了整整一家人,分尸荒野。后来这条路就不太平,偶尔有人会在夜里撞见可怕的东西。”

王大柱听得脊背发凉:“那我该怎么办?”

老村长叹了口气:“去庙里烧烧香吧,以后别再走夜路了。”

王大柱连连点头。那天下午,他果真去庙里烧了香,捐了香油钱。

然而,当晚睡到半夜,王大柱被一阵尿意憋醒。他迷迷糊糊起身,走向屋外的茅房。

解决完后,他抬头望了望天,月亮被乌云遮住,只有几颗星星微弱地闪烁着。这景象,与昨晚何等相似。

王大柱打了个寒颤,正准备回屋,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血腥味。

他惊恐地转头,发现回家的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陌生的山路。路面上,一滩滩血迹正在蔓延,路中央,一堆内脏在月光下微微颤动。

路的尽头,一个酷似伽椰子的女人站在那里,手中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王大柱尖叫一声,连滚爬爬地向后退,却撞上了什么东西。他回头一看,是那棵挂满尸块的枯树。树下,那个手持砍刀的肉脸人正缓缓向他走来。

第二天清晨,彩凤在屋里屋外找不到王大柱。最后,在离家不远的路边,村民们发现了他的尸体。

王大柱倒在血泊中,双眼圆睁,脸上定格着极致的恐惧。他的胸膛被剖开,心脏不翼而飞。

更诡异的是,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小段肠子,已经发黑干瘪。

村民们议论纷纷,都说王大柱是撞邪了。只有老村长沉默不语,他知道,有些路一旦误入,就再也回不来了。

在王大柱死后的第七天,彩凤梦见他满身是血地站在床前,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他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死灰。

彩凤惊醒,身边再也没有那个满嘴黄腔,变着花样玩她的男人。

窗外,夜风呼啸,仿佛有无形的东西在黑暗中窃笑。

从此,村里人再也不敢在天黑后走那段山路。有人说,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能听到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永远在路上徘徊,找不到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