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都市怪谈:偷拍(1/2)

我丈夫童兴涛带回那张照片时,我并不知道它会像跗骨之蛆般缠上我们。

那是个普通的周二晚上,童兴涛带着一身酒气进门,脸上有种奇怪的兴奋。

他是个卡车司机,经常跑长途,每次回来都累得像摊泥,但那天不一样。他没像往常一样把脏外套扔沙发上,而是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身边,递过他的手机。

“喂,老婆,给你看个邪门东西。”他嘴里喷出的热气带着劣质白酒的味道,熏得我直皱眉。

我推开他,“又去哪儿鬼混了?一身臭味。”

“啧,正经的。”他硬把手机塞我手里,“看看,我刚拍的。老张他们都不信,说我喝多了眼花。”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一张照片。看起来是在一条荒废的公路边拍的,时间是黄昏,光线昏暗。路边立着一个老旧的路牌,锈迹斑斑。吸引我目光的不是路牌,而是路牌后面那片浓密的、黑黢黢的灌木丛。

灌木丛的阴影里,有张脸。

那不是人的脸,至少不完全是。它像是用半凝固的血粗糙地涂抹出来的一个轮廓,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两个空洞代表眼睛,一个扭曲的裂痕算是嘴巴。它就这么“贴”在树叶和枝杈的缝隙里,直勾勾地“看”着镜头。

一股没由来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梁骨爬上来。那东西给人的感觉极其糟糕,不是恐怖,是一种更深的恶心感,像被什么脏东西舔了一口。

“这什么玩意儿?p的图?”我把手机丢还给他,心里有点发毛。

童兴涛嘿嘿一笑,带着醉意的得意:“屁!老子亲眼看见的!就在北郊那段老公路上,下车放水的时候瞅见的。开始我也以为是眼花,或者是哪个王八蛋搞的恶作剧,涂的颜料。我决定拍下来,可我拿手机一照,妈的,那玩意儿……那脸,好像在动。”

“动?”我心跳漏了一拍,“喝多了吧你?那就是片影子,或者谁扔的破塑料袋。”

“绝对不是!”童兴涛嗓门大了点,伸手来搂我的腰,嘴巴往我脖子上凑,“真的,老婆,那眼睛的地方,像两个黑窟窿,深不见底,盯着你看……看得人心里发毛。我车开出去老远,还觉得那玩意儿在背后盯着。”

我用力推开他凑过来的脸,“滚远点,臭死了!少胡说八道吓唬人。赶紧洗澡去!”

童兴涛讪讪地起身,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囔:“吓唬你?老子还觉得晦气呢!妈的,真是活见鬼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我坐在沙发上,心里那点不安挥之不去。童兴涛虽然粗鲁,爱喝点小酒,但从不编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吓我。他说他看见了,那多半是真有什么东西。只是,那会是什么呢?

我拿起他的手机,鬼使神差地又把那张照片点开放大。

血红色的脸,模糊扭曲,嵌在黑暗的枝叶间。我盯着那两个代表眼睛的黑洞,突然有种错觉,它们似乎也正透过屏幕,死死地回望着我。一种被窥视的感觉瞬间包裹了我。

我猛地锁上屏幕,把手机扔得远远的。一定是被童兴涛这个混蛋影响了,自己吓自己。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童兴涛休息了一天,又出车去了。我再没提照片的事,他也好像忘了,大概是醉后断片了。

但我开始觉得不对劲。

起初是眼角余光的感觉。在家里做饭时,客厅窗户的玻璃上,好像有片红影一闪而过。我猛地转头,窗外只有对面楼的墙壁。在楼道里倒垃圾,总觉得楼梯拐角的暗处,有什么东西贴墙站着。用手电一照,空空如也。

我告诉自己,是神经衰弱,想多了。可能是那张诡异的照片留下的心理阴影。

直到那个下午。

我在卫生间洗脸,弯着腰,水哗哗地流。抬起头抹掉脸上的水珠,看向面前的镜子——镜子里的确是我挂满水珠的脸。但在我的脸旁边,紧贴着我的肩膀后方的空气中,悬浮着一小片模糊的、暗红色的污迹。

像泼洒的油漆,又像……照片里那张血脸的局部。

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

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狭小的卫生间,和哗哗流淌的水龙头。

我心跳如鼓,手抖得关不掉水龙头。是幻觉吗?水汽模糊了镜面?我强迫自己冷静,仔细去看镜子。镜面光滑清晰,映出我惊恐失措的脸,旁边空空荡荡。

我喘着粗气,确信刚才绝不是眼花。那东西……跟回来了?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我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每天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所有灯都打开。晚上睡觉必须开着小夜灯,稍有动静就会惊醒。

童兴涛跑车回来,看出我的不对劲。我犹豫再三,还是把最近的遭遇断断续续告诉了他。

他听完,先是沉默,然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哪来的鬼?啊?肯定是你看那张照片看的,心理作用。”

“不是心理作用!”我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看见了!就在家里!它跟着我们回来了!”

“放屁!”童兴涛甩开我的手,点了根烟,“我说的那些都是跟你开玩笑的,忘记我说过的话,照片只不过是曝光问题。老子跑车这么多年,什么荒郊野岭没去过?要真有鬼,早他妈碰上了!别自己吓自己,闲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了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推翻他拍回照片时的说法。他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或者精神出了问题。

我们的争吵变多了。他嫌我神经质,开灯费电,拉窗帘家里阴沉沉。我怨他粗心大意,把不干净的东西带回家。他开始更晚回家,回来倒头就睡,我们几乎不再交流。

而那个东西,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清晰。

它不再只是眼角的错觉或镜边的污迹。它会出现在任何光滑的、能反光的表面上。

洗碗时,不锈钢水槽的光亮表面,会突然浮出那张暗红色的、没有清晰五官的脸,轮廓比照片上更具体了些,那两个黑窟窿一样的眼睛,似乎离得更近。

我惊叫一声打碎盘子,那影像就消失了,只剩下一池清水和碎片。

看电视时,黑色的电视屏幕熄灭了,像一面黑镜。里面会映出沙发,映出我,还会映出我身后——一个紧贴着我沙发靠背的、模糊的血红色影子。我头皮发麻,不敢回头,只能死死盯着屏幕,直到影像慢慢淡去。

它从不发出声音,没有气味,也不留下任何实体痕迹。它就是那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一次比一次更靠近我,一次比一次更清晰。它像是一种视觉的病毒,通过那张该死的照片,感染了我的生活空间。

我快要崩溃了。我试图跟童兴涛再说一次,他直接摔门而出,骂了句“疯婆娘”。

真正的噩梦,始于童兴涛最后一次出车回来。

那天他脸色极其难看,进门时脚步虚浮,不是喝醉的那种,而是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眼神涣散,嘴里念念有词。

我问他怎么了,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手指掐得我生疼。

“它……它跟着我的车……”他声音嘶哑,充满恐惧,“就在挡风玻璃上!那张血脸!就贴在外面!雨刮器都刮不掉!一直跟着我!从老公路跟到高速!跟到家!”这会他也信了。

我如坠冰窟。它不仅进了家门,它还跟上了童兴涛的车!

那天晚上,我们两人缩在床上,谁也不敢关灯。童兴涛之前的嚣张气焰全无,像个吓坏的孩子,紧紧挨着我。我们第一次因为恐惧而靠得这么近,而不是争吵。

客厅的灯我们故意开着,门也开着一条缝,让光透进来。

半夜,我被一种强烈的被注视感惊醒。

我睁开眼,卧室里只有小夜灯昏暗的光。童兴涛在我旁边睡得很沉,打着鼾。

但那种感觉太强烈了,像针一样扎在我的皮肤上。

我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卧室门口那条光亮的地板。

门缝外的光线中,有东西挡住了部分光,在地板上投下一个阴影。

那不是人的影子。那是一个扭曲的暗红色轮廓。像是一张浮在半空中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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