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都市怪谈:地婆(2/2)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第二天傍晚。我开车回家,在小区门口被邻居张阿姨拦下。她是个热心肠的老太太,但此刻表情严肃。
“小李最近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她压低声音问。
我心里一咯噔,问她什么意思。
“这几天晚上,总有个穿黑衣服的老太太在你们家楼下转悠,”张阿姨说,“矮矮的,有点驼背,但走得特别快。我昨晚倒垃圾看见她正盯着你家窗户,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我勉强笑笑,说可能是捡矿泉水瓶的。回到家,李伟正窝在沙发里,脸色苍白。我没提张阿姨的话,只是建议在家门口装个监控。他立刻同意了,眼神闪烁,补充说再把院子的篱笆修高一点。
监控装好的第三天,我看到了那个身影。
凌晨两点左右,一个矮小的、穿着深色衣裤的人影出现在监控画面边缘。无法确定是男是女,他低着头,驼着背,行动方式极其怪异——不是走,而是以一种轻微的、连续跳跃的方式移动,像是一只巨大的昆虫。它在我们的车道尽头停留了几秒,然后迅速消失在监控范围外。
我把视频给李伟看,他手中的杯子直接掉在地上,水溅了一地。
“就是它……”他声音颤抖,“我梦里压着我的就是这东西……”
那天晚上,刮擦声异常清晰,仿佛就在卧室窗外。我和李伟紧紧靠在一起,谁也不敢动,直到天色发白。
李伟迅速憔悴下去,开始胡言乱语,说什么“它要我还债”、“我不该跑”。我逼问他到底在说什么,他终于崩溃,嘶吼着说出真相:雨夜那天,他撞到的可能不是动物。当时他瞥见后视镜,那团被碾过的东西似乎……挣扎着要站起来。而它的形状,隐约像是个驼背的人。
我们开始关注新闻,但没有关于那段路有尸体,有车祸的报道。
最后那个晚上,风很大。李伟已经几天没好好睡觉,处于半疯狂状态。他把我锁在卧室外面,自己在客厅咆哮,说要做个了断。我拼命敲门,无济于事。
等我终于找来邻居撬开门锁时,看到了地狱般的场景。
客厅一片狼藉。李伟倒在沙发旁,双眼圆睁,表情扭曲到无法辨认,仿佛看到了极度恐怖的东西。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是那把从车库拿出来的铁铲,铲头沾满了泥巴和几根黑色的毛发。
法医的初步结论是急性心肌梗死,死于极度恐惧引发的生理衰竭。警察没有发现闯入痕迹,最终以意外死亡结案。
我搬出了那栋房子。临走前,我突然想起翻出了行车记录仪看看,但那张雨夜的记忆卡里,什么也看不清。
一年后,我偶然遇到一位研究民俗学的老教授。我鬼使神差地拿出那几根一直留着的黑色毛发给他看。老教授在显微镜下观察了很久,脸色渐渐严肃。
“这不是普通动物的毛,”他缓缓说,“看这髓质结构和色素沉淀,更接近……灵长类。但比例很怪,而且硬度太高。”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我,“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含糊地搪塞过去。老教授叹了口气,说:“山区有些老传说,提到一种‘地婆’,说是含怨横死、没有棺材、被人草草掩埋在土里的人,怨气不散,会纠缠路过的人。当然,只是迷信。”他顿了顿,补充道,“据说,它们因为长期在土里蜷缩,身形佝偻,行动方式异于常人。”
我谢过教授,离开了。我终于明白李伟那晚撞到了什么——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无法解释的存在。它可能一直徘徊在那段偏僻的路上,而我们的车,恰好给了它一个“纠缠”的理由。李伟的逃逸,不是法律意义上的肇事,而是对那种超自然存在的亵渎和冒犯,从而引来了报复。
我们这个喧嚣的都市,又多了一个不可言说的怪谈。那些深夜独行的人,偶尔会感到背后一阵没来由的寒意,仿佛有个驼背的影子,正用不属于活人的方式,一跳,一跳地,从黑暗的深处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