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都市怪谈:怪病(2/2)
“不是病,”老太太直起身,语气斩钉截铁,“是咒。”
“咒?”李伟腿一软。
“阴咒。像跗骨之蛆,一天挪一寸,吸人精气,损人阳神。”老太太语速快而冷,“等到天灵盖,神仙难救。人就没了,查不出死因,就跟油灯耗尽了油一样。”
王薇吓得脸无人色,身体抖得厉害。李伟紧紧搂住她:“谁?谁干的?为什么?”
“怨气引咒。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东西,或者,占了不该占的地方。”老太太眼神锐利地扫过他们俩,“仔细想!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邪门东西?或者去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得了什么不该得的财?”
李伟脑子一片混乱。王薇更是茫然摇头。
“没有啊……我们就是普通上下班……没捡东西……”
“再想!”老太太厉声道,“这咒不会凭空而来!它总有个源头!”
李伟拼命回想,最近一个月,甚至两个月,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上班,回家,逛街,看电影……
等等。
电影?
大概一个多月前,他们公司旁边新开了一家私人电影院,装修得很有格调。开业酬宾,他和王薇去体验过一次。看的是一部老爱情片。影厅很小,沙发很舒服,他们还在里面做爱了。
李伟猛地想起一个细节。那家影院是由一栋旧楼改造的。他们去的那个厅,据说以前是那旧楼里的某个特殊房间…当时服务员介绍时还故作神秘,说有点历史,但他们没在意。沙发坐垫似乎有点特别的弹性,当时王薇还笑着说这沙发真舒服,像有人抱着…
他把这个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老太太眼睛眯了一下:“旧楼改的?哼,十之八九是了。那地方不干净,你们俩又在里面行了夫妻之事,阳气乱动,惊了压在那里的阴秽,又被沾上了。它怨气不散,自然跟着阳气旺、身子弱的人回来。”
王薇的脸瞬间红透,随即又变得惨白,羞耻和恐惧交织,她把头埋进李伟怀里,无地自容。李伟也尴尬万分,但更多的是毛骨悚然。那次荒唐的经历,竟然招来了这种东西?
“大师,求您救命!多少钱都行!”李伟声音发颤。
“能不能送走还得两说。”老太太语气凝重,“这东西凶,咒已经快到头顶心了。今晚是最后机会。”
她不再废话,让李伟帮着把神像前的供桌清理出一块空地。她拿出一个粗陶碗,倒入清水,又点燃三炷一种味道奇特的暗黄色的香,插在香炉里,青烟笔直上升,然后在屋顶盘绕不散。
她让王薇坐在桌子前面,背对着供桌。然后她走到王薇身后,嘴里开始用一种极其古怪的、抑扬顿挫的语调念念有词,听不懂是什么语言,速度快得惊人,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和压迫感。
屋里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不是空调的感觉,是一种侵入骨髓的阴冷。
王薇开始发抖,越抖越厉害。
老太太念咒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急。她猛地伸出手,不是碰王薇,而是悬在她头顶上方,手指做出一种极其古怪的、类似抓取和剥离的动作。
李伟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三炷香燃烧产生的青烟,原本是盘绕向上,此刻却像被什么东西吸引,猛地一沉,丝丝缕缕地飘向王薇的头顶!
几乎同时,王薇猛地仰起头,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痛苦的、被扼住似的咯咯声,眼睛向上翻白,身体剧烈抽搐!
“按住她!别让她动!”老太太厉声喝道。
李伟扑上去,死死抱住王薇。她的身体冰冷得像一块冰,力气却大得惊人,疯狂地挣扎。
老太太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悬空的手剧烈颤抖,仿佛在和王薇头顶上一个看不见的东西进行一场无声的角力。她的咒语念得又快又急,几乎成了尖啸。
突然,王薇身体猛地一挺,发出一声极其尖锐短促的嘶叫!
那声音不像人能发出的。
几乎在同一刻,老太太暴喝一声,五指猛地向上一抓,做出一个狠狠揪扯的动作!
仿佛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扯断了。
供桌上那粗陶碗里的清水,“啪”地一声轻响,凭空出现了一圈涟漪,中心的水变得浑浊发黑。
王薇像被抽掉了骨头,瞬间软倒下去,被李伟紧紧抱住。
屋子里那刺骨的阴冷气息潮水般退去。
香炉里的三炷香,同时熄灭。
老太太喘着粗气,汗如雨下,仿佛虚脱了一般,扶着供桌才站稳。她指着那只碗,声音沙哑:“好了……把它……把它倒进院墙外的下水道里。记住,一路别回头!倒完立刻回来!”
李伟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端起碗。那水变得像墨汁一样乌黑,还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气。他强忍着恶心,按照吩咐,快步出门,找到下水道口,将黑水倒进去,头也不回地跑回屋里。
等他回来,老太太正用一块红布擦拭着那尊神像。王薇已经醒了,瘫在椅子上,脸色依旧苍白,但那种笼罩着她的、让人不舒服的阴冷气息消失了。她脖子上那个暗紫色的掐痕,颜色变淡了许多,像只是一个普通的淤青。
“没事了。”老太太疲惫地摆摆手,“源头掐断了。她身子亏得厉害,回去静养个把月,多吃点温补的。夜里可能会做噩梦,正常。这符拿着,”她递过一张折成三角形的黄纸符,“压在她枕头下,七天之后烧掉。”
她顿了顿,眼神严肃地看着李伟:“那个地方,以后绝不能再靠近。你们俩最近三个月,夫妻之事也绝不能再有。记住了?”
李伟连连点头,千恩万谢,掏出早就备好的厚厚一叠现金放在供桌上,搀扶着虚弱的王薇离开。
回到家,王薇几乎是立刻沉沉睡去,呼吸平稳,脸上也恢复了一点血色。李伟守了她一夜,她一个噩梦都没做。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卧室。
李伟第一时间去看王薇的脖子。
那个掐痕,消失了。皮肤光滑,除了还有点虚弱留下的苍白,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仿佛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王薇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力气恢复了,那种阴冷感也彻底消失了。他们严格遵照老太太的嘱咐,彼此心照不宣地避开任何亲密接触,也绝口不再提那家影院和那个恐怖的事件。
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
大约一周后,李伟下班路过公司旁边的那条街,刻意绕开了那家私人影院所在的旧楼。但他还是忍不住,隔着马路看了一眼。
那栋旧楼被绿色的施工网围了起来,上面挂着巨大的“拆除”标志。
一个穿着工装、像是现场管理员的人,正站在路边抽烟,和另一个工人闲聊。风断断续续送来他们的对话。
“……真邪门……挖地基的时候……发现好些个小坛子,封得死死的……一打开……里面全是黑水……臭得不行……还掺着……像头发丝……”
李伟猛地停住脚步,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他没敢再听下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从此,这座城市光怪陆离的都市传说里,多了一个关于“移动掐痕”的怪谈——据说,那是一个被惊扰的古老诅咒,它会一天天向上蔓延,直至吞噬一切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