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我们害怕的鬼(1/2)

我妻子总说,家里最近好像多了个人。起初,我以为她压力太大。

直到昨晚,我搭在她腰上的手,感觉到另一只冰冷的手,轻轻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猛地缩回手,打开床头灯。卧室里只有我们两个。林雪被我的动作惊醒,眯着眼问:\怎么了,刘烨?\

\没什么,\我喉咙发干,\做了个噩梦。\

她翻过身,面对着我,眼圈有点青黑。\它又来了,是吗?\她声音很轻,带着疲惫的恐惧。

\谁?\

\那个……'客人'。\她顿了顿,\它不喜欢叫它鬼。\

这就是最邪门的地方。没有狰狞的鬼脸,没有凄厉的惨叫,没有任何传统意义上的恐怖景象。只有一些极度细微、却足以让人头皮炸开的异常。晚上下班回家,会发现我那双灰色的拖鞋并排摆在门口,方向微微朝外,像是有人刚脱下来。而我明明记得早上我是随意踢到鞋柜下面的。

牛奶消耗得飞快。我和林雪都不爱喝牛奶,但最近总得买。冰箱里那盒开封的,液面总会无声无息地下降。

最常发生的是温度骤降。不是在某个房间,而是在你行走的路径上,突然陷入一小块冰冷的空气,像穿过一个看不见的、没有体温的人形冰雕,下一秒又恢复正常。

\也许只是空调气流?\我曾试图用科学解释。

林雪看着我,眼神复杂。\气流不会在沙发中间留下一个坐下去的凹痕,然后又慢慢弹回来。刘烨,它……它好像只是在这里生活。\

我们试过很多方法。悄悄在角落撒上面粉——第二天早上毫无痕迹。我们用手机录音,一整夜,只录到一片死寂,而这种死寂本身,就透着反常——我们家临街,从未如此安静过。

它没有恶意,甚至可以说极其礼貌,从不打扰我们睡眠,除了昨晚,从不弄乱东西。但这种无处不在、悄无声息的\同居\,让我脊背发凉。它像一个恪守礼仪的隐形室友,而这种克制,比任何张牙舞爪都更令人窒息,因为我们不知道它最终目的,也许是最血腥残忍的。

一天周末下午,阳光很好。我和林雪坐在客厅,终于决定正面谈谈这件事。我们必须弄明白\它\到底是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林雪抱着靠垫,努力回想:\大概……半个月前,对吧?就是那场大雾之后。\

我记起来了。那天雾极大,能见度不到五米,晚上我开车回家,雾灯穿透浓雾,只能照出一小片浑浊的光晕。整个世界都被吞没了。

\那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吗?\我追问。

她摇摇头,又忽然停住:\信箱!那天雾太大,我下班回来,在楼下信箱里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不是信,我就拿上来了。\

\是什么?\

\一个很旧的铁皮糖盒,生锈了,里面……\她起身从书房抽屉深处拿出那个盒子,\里面只有这个。\

那是一张褪色的彩色糖纸,玻璃纸的,印着粗糙的花纹,透着一股年代感。我小时候见过这种糖,叫\金丝猴\。

\就这个?\

\就这个。\林雪点头,\糖盒我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想等失主来认领。然后……怪事就开始了。\

一个生锈的旧糖盒,一张褪色的糖纸。一个沉默的\客人\。

线索似乎串起来了,又毫无头绪。

第二天,我拿着糖纸去了几家老字号食品店。最老的那家店的老师傅推着老花镜看了半天,咂咂嘴:\哎哟,这可有年头了。快三十年没见过了。那时候包这糖的纸,就这个花色。\

\您还记得这糖当时哪儿产的吗?\

\就本市食品厂啊,早拆啦。\老师傅把糖纸还给我,\那会儿这糖可是稀罕物,一般人家孩子过年才能吃上几颗。甜得很呐。\

本市。三十年前。一个可能喜欢吃这种糖的人。

回家的路上,我鬼使神差地绕道去了已经废弃的老食品厂旧址。周围盖起了高楼,只有几段残破的旧墙还立着,围着一片荒地。

一个穿着旧棉袄、晒太阳的老爷爷坐在墙根下打盹。我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那张糖纸:\老爷子,打扰您,向您打听个事儿。您还记得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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