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奥托：社死算什么死法？（1/2）

第33个系统时。

绝望之海。

这里流淌的漆黑比深渊更显粘稠。

而此刻，帽子尖尖女士正悬浮在绝望之海的上空，手中握着一个造型夸张的大喇叭。

她身前身后漂浮着数百个大小不一的黑塔人偶，操控着几台形似挖掘机的机械，正将这些漆黑强行向绝望之海外抛射。

……

“031！我是让你引流！不是让你下去游泳！给我滚上来！立刻！”

下方的漆黑海水中，一个娇小的黑塔人偶探出头，衣装都浸得湿透，却依旧元气满满地回应：

“好哒，黑塔女士！”

……

“049！把「园区」的人给我拉出来几个，让他们在这喝水！”

“诶？可是那样会和绝望产生湮灭反应……”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形神俱灭不是还有忘川呢吗？真灵泡一泡就长出来了！也省的这些人在「园区」受刑，正好给绝望之海减减负。”

“明白啦！”

小黑塔不敢再反驳，直接撕开空间，从中抓出几道茫然的身影，扔进了下方的海水里。

那些身影刚接触海水便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漆黑侵蚀，但周围的漆黑浓度似乎真的淡了一丝。

……

“054！没看到有两个「真界」已经饱和了吗？赶紧换个引流导向！你是想让那个维度的生灵灭绝吗？”

“没……没注意……”

“少玩点儿旮旯给幕吧！思维模块儿都要玩退化了！”黑塔恨铁不成钢，“要是引流错了维度，第一个把你扔进深渊喂恶魔！”

“嘤……黑塔女士怎么没有对话框……”小黑塔小声嘀咕，声音却被大喇叭传了出去。

“……”黑塔沉默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怒吼，

“滚呐！”

054人偶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调整机械的引流方向。

……

半晌。

黑塔默默放下了喇叭，看着身旁忙忙碌碌却总出纰漏的人偶们，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随手掬起一捧海水，仰头灌了下去，润了润有些干涸的喉咙。

随后，她的目光越过施工现场，投向了绝望之海的中心位置。

那里，一位粉色长发的少女被无数条锁链拘束在半空，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已经失去意识了吗？

黑塔心中泛起一丝沉重。

若是她彻底沉沦，这片漆黑恐怕会瞬间吞噬诸天万界的一切。

她其实很想找周牧或者莎布求助。

但自从知晓绝望之海的本质后，她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神性」或许能做到清理所有「绝望」，但那等同于粗暴地抹去构成诸天万界情感基底的一环，引发的后果或许比「绝望」侵蚀万物更为严重。

而莎布……黑塔很清楚，即便强如祂，也做不到处理这堆砌了诸天所有时序的「绝望」。

这些负面情绪跨越了无数纪元，汇聚了亿万生灵负面的一切，早已形成了独立的概念体系，绝非单一存在能够强行抹除。

万物有阴必有阳。

能抵消「绝望」的概念，只有「希望」。

黑塔轻叹了一声，抬手打开了自己的通讯设备，屏幕上立刻弹出了置顶的头像，那是周牧的标识，下方还挂着一条未读信息。

「周牧」：“有时间没？”

又搞那些没用的东西……黑塔翻了个白眼，指尖快速敲击屏幕。

「黑塔」：“没有！别打扰我喝下午茶！”

几乎是秒回，周牧的信息便弹了出来：

“下午茶？你指的是绝望之海海水？”

「黑塔」：“？”

「黑塔」：“你监视我？”

「周牧」：“？？？这怎么能是监视？明明是你一戴带着我工作！”

「黑塔」：“……”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四肢上紧扣的紫色锁链，那是周牧当初为了“约束”她而留下的，附带感知定位的作用。

自己居然已经习惯了这种被拘束的状态，把这茬给忘了。

这个沟槽的王八蛋！

「周牧」：“宝，快来吧！帮我参谋参谋！”

「黑塔」：“滚。”

「周牧」：“好嘞。”

黑塔看着屏幕上的对话，气得嘴角抽搐，干脆不再理会周牧，转而点开了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头像。

「黑塔」：“在吗？”

半晌后。

「娜塔莎」：“在修行。有什么事吗？”

「黑塔」：“帮我问问那位古老者，祂们之前是怎么处理「绝望之海」的。”

「娜塔莎」：“稍等。”

又是一段漫长的等待，直到监测面板上的引流效率再次下降，娜塔莎的信息才终于传来。

「娜塔莎」：“好了，我把老师原话发给你。”

「娜塔莎」：“(语音)”

黑塔立刻点开语音，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设备中传出：

“九幽之地，污秽汇聚，难绝根源。”

“吾等往昔多有尝试，终无果。”

“漫长时间推演，仅得三途。”

“——祈“神性”助力。”

“——待“希望”茁壮至比肩九幽。”

“——或如往昔吾等所行：待诸界非弃不可时，遗弃之，另塑新界，迁命魂于其中，旧界遂成「废界」。”

黑塔：“！！！”

她的眼睛瞬间瞪大。

原来是这么回事！

怪不得「绝望之海」会强到这种地步！

它根本不是一个诸天万界的情绪冗余之地，而是无数个诸天万界的情绪堆砌起来的“超级大粪坑”！

那些远古大能者们，在「绝望之海」即将失控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从根源解决问题。

祂们选择废弃整个诸天万界的整体「叙事」，重新开辟一个新的诸天，将生灵的命魂迁移过去，而原来的世界则会彻底沦为承载所有绝望的「废界」，最终汇入这片绝望之海。

「黑塔(语音)」：“……我明白了。看来想彻底处理掉绝望之海，还得让那粉色小姑娘完成升格。”

只有让爱莉希雅的“希望”概念成长到足以与整个绝望之海比肩的程度，才能从根本上制衡这些负面情绪。

「娜塔莎(语音)」：“费力不讨好。不如让周牧过去多喝几口。”

「黑塔(语音)」：“……他但凡在意这件事，也不至于把诸天万界都扔到深渊。”

黑塔忍不住吐槽，那家伙自从化身深渊支配者后，就一门心思搞腐化，根本没把绝望之海的危机放在眼里。

「娜塔莎(语音)」：“也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腐化掉所有生灵，九幽估计又要上升一个……量级……”

「娜塔莎（语音）」：“……等等。”

「黑塔」：“……？”

两女的语音同时顿住，屏幕两端的黑塔和娜塔莎，瞳孔都不自觉地放大。

绝望之海……？

深渊……？

九幽之地……？

不对！

……

同一时刻，一处极为混沌的维度。

这片维度空无一物，唯有一座残破不堪、风格古朴到难以辨别具体纪元的「道观」，孤零零地悬浮在混沌中。

道观内，娜塔莎的表情略显僵硬，她机械般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那垂眸闭目、仿佛皮包骨般的干瘦老者。

“老师……”娜塔莎的声音带着一丝结巴。

“讲。”老者的声音没有起伏，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您为何将「深渊」……也称为「九幽」？”

老者闻言，缓缓抬起头。

苍老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却深邃得如同星空，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本质：

“何谓九幽？”

娜塔莎怔了怔，思索着古老典籍中的描述，谨慎回答：

“……九为极数，幽为深邃晦暗之所。”

“典籍多指代至阴至暗、汇聚幽冥邪秽之地，或为亡魂归处。”

“但具体本质……徒儿不知其真解。”

老者轻笑一声：缓缓开口，

“九者，数之极也。”

“九幽者，情志之渊薮也。”

“世间万灵，心念纷杂，情志万千。然究其根本，流转终途，不过两极。”

“一者，向光而生，汇聚升华，谓之——「希」。”

“一者，沉渊而聚，沉淀淤积，谓之——「绝」。”

“「希」聚至极，光华普照，可化洪荒之基，启文明之明。”

“「绝」凝至深，晦暗无光，便成九幽之实，堕万物于渊。”

老者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大道天音，在娜塔莎的脑海中回荡，

“故，深渊九幽，同源而异称，本质皆为——「绝」之凝聚。”

“汝等所谓「深渊」，即此纪元，「绝」之「九幽」也。”

“嗡——！！！”

这话如同九天惊雷，直接在娜塔莎的识海最深处炸响！将她以往所有的认知全部炸得粉碎，然后重组成一个令她灵魂颤栗的真相！

原来……原来是这样！

深渊和绝望之海，那就是同质同源的存在！

它们都是生灵负面情绪的聚合体，只是呈现的形态不同。

绝望之海，是无数“旧世界”绝望的堆积场，是“历史遗留问题”。

而深渊……是正在形成的、属于当前诸天的「九幽」！

也就是说！

周牧早就洞悉了「绝望之海」的本质！

他根本没有像那些古老存在一样选择“放弃”！

他用自己的意志，构造了名为「深渊」的「绝望之海」！然后，用自己的意志，去承担诸天万界冗余的负面情绪！

如今深渊壮大，侵蚀万界，看似是他在掠夺万界强化自身，实际上……是他在想办法将诸天万界的情绪流向导入「深渊」！

导向他能控制的体系之中！

爱莉希雅的存在，会让「绝望之海」中沉淀的古老负面情绪逐渐消退，彻底解决这个“历史遗留问题”。

而「深渊」的存在，则会成为第二个不会失控的「绝望之海」，受周牧的意志支配。

而周牧自己……

他……

他居然从最开始，就在布局这一切！

这一瞬，娜塔莎只感觉被一股电流击中，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栗。

这……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整天吊儿郎当、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色胚丈夫吗？

另一边的绝望之海上空，黑塔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她的震惊不比娜塔莎小。

但她想得比娜塔莎更多，更深入。

比如……她知道，以周牧的实力，其实完全有能力将「绝望之海」彻底纳入「深渊」的体系，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

他之所以没这么做，只是为了给爱莉希雅一个升格的机会。为诸天培养一个真正的「希望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