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景元的威胁（2/2）
随即，他捂着心口的位置，用意念传递出一丝极其认真的思绪：
“味精。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生气，觉得我欺骗了你，利用了你。”
“但现在，真的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漆黑意志」降临，诸天面临湮灭之危，我们内部，绝不能再因为任何误会而产生分歧！”
“我向你保证！”
景元的意念陡然变得无比坚定，
“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无论我是生是死，是加冕是堕落……你，都永远是我唯一的「伴生者」！”
“君生我生，君死我死，命运共担，永不背离！”
“若违此誓——”
“景元愿神魂永坠「忘川」之底，受尽兆亿轮回之苦，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严厉的誓言。
忘川，那是死亡的归宿，连神明都畏惧的终极之地！
心口处的书页虚影，剧烈地颤抖起来。
未竟王的意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景元能感觉到，一股复杂无比的情绪波动从那里传来——有愤怒，有委屈，有怀疑，但似乎……也有一丝被誓言所触动的震颤。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或许只是短短几息。
终于——
未竟王的声音再次响起，那软糯的声线里，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哽咽，
「景元……」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永远……不要辜负我。」
话音刚落——
“嗡——！！！”
一股磅礴浩瀚、远超以往的规则波动，骤然从景元心口爆发开来！
那本一直以虚影形式存在的「古老书页」，第一次在物质层面完全显化出来！
它悬浮在景元胸前，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响，每一页上都流淌着仿佛能“磨损”掉一切概念与存在的灰白色光芒！
紧接着，书页光芒大盛！
灰白色的“差寂”规则，如同决堤的洪水，以景元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汹涌澎湃地扩散开去！
所过之处，那些试图包围过来的“淤泥”，竟被那灰白光芒硬生生地推开，在景元周围清出了一片直径数十丈的干净空间！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对面的雷电将军眉头微微一挑。
“未竟王，你……这是要抗旨吗？”
「没有人能伤害景元！」
「谁都不行！」
未竟王的声音斩钉截铁。
雷电将军的表情明显愕然了一瞬。
“你……”她深紫色的瞳孔中雷光闪烁，带着难以置信，
“你竟然真的……选择为了一个凡人，抗旨不遵？甚至不惜与陛下为敌？！”
「少在那里五十步笑百步！」
「你如今不也是因为“那位陛下”的意志，才站在这里的吗？我们半斤八两！」
“呵……”雷电将军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笑，
“陛下可不会似某些人这般……好色成性，荒淫无度，一次便要纳足九位嫔妃，还将她们藏匿于虚假命运之中，行此掩耳盗铃之事！”
景元：“……”（*￣m￣）
他感觉自己的膝盖连中数箭。
“其实我……”
然而，他的话再次被无情打断。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何干？！」
未竟王书页哗啦一响，灰白光芒更盛，仿佛在表达激烈的情绪。
“味精，我其实没有……”景元还想挣扎一下。
“冥顽不灵！”雷电将军也同时冷喝出声，脸色彻底冰封，
“真是……丢尽了陛下的脸面！”
“我真不好色……”景元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绝望，你们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与‘漆黑意志’何干？！」
未竟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破摔般的激烈，
「本王早已主动切断了与深渊意志主体的深层链接！此刻的意志是独立的！就算……就算本王真的眼瞎，喜欢上了一个好色、狡猾、还满嘴谎话的凡人，那也是本王自己的选择！轮不到你来置喙！」
“我真不是……”景元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呵……既然如此，”雷电将军深紫色的眼眸中，最后一丝情绪波动也彻底消失，只剩下执行神谕的绝对冰冷，
“那就与他一道，共赴永恒的沉沦吧！”
话音刚落——
“滋啦！”
雷光暴闪！
雷电将军的身形瞬间从原地消失！
下一个千分之一秒，她已经出现在了悬浮的未竟王书页侧方，深紫色的雷光缠绕全身，手中「梦想一心」高举过头！
“无念——”
“断绝！”
伴随着吟诵，那仿佛能斩断时空的“无想的一刀”，对着那古老书页径直劈下！
这一刀，快！准！狠！
挟带着新晋深渊神明的权柄与雷霆的极致破坏力，誓要将这“叛逆”的书页连同其庇护的凡人，一刀两断！
未竟王的反应也是快到了极致！
几乎在雷电将军身形消失的同一瞬间，书页上灰白光芒已经如同沸腾般涌动！
「差寂」的规则，无需任何准备，意念所至，规则即生！
就在那深紫色的“无想一刀”即将斩中书页的刹那——
一层无形的、仿佛由无数“不可能”和“无法达成”的概念凝聚而成的灰白色屏障，突兀地出现在了刀刃的轨迹之前！
下一瞬——
那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足以湮灭一方源诸天的一刀，在触及那灰白屏障的瞬间，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泥沼。
刀锋上的雷光依旧在咆哮，但那“劈砍”的动作本身，却被强行“凝固”了！
它无法再前进一分一毫！
——此动作，在此刻，对此目标，「无法达成」！
刀刃，就那么诡异的停滞在了虚空中，距离未竟王书页仅有三寸之遥，却仿佛隔着天堑。
一旁的景元：“…………”
焯！
（╯‵□′）╯︵┻━┻
你俩他妈的是什么品种的沟通障碍晚期患者？！
一句话都不听人说吗？！
想解释都解释不了！
真就没把我这个当事人当人看是吧？！
完全沉浸在你俩的“神明与叛逆者”的对手戏里了是吧？！
怒火，憋屈，还有一丝荒诞感，在景元胸中沸腾。
看着眼前那陷入规则僵持的一神一“书”，看着她们完全无视自己、自顾自地打得“火热”，景元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眼神，变得冰冷。
既然好好说话没人听，既然解释被当成放屁。
那就……
“嗡——！！！”
他直接伸手，握住了腰间那柄象征着“勇者”身份的“裁决大剑”。
瞬间，裁决大剑上的灿金光辉开始剧烈波动！
一股比之前未竟王自行爆发时更加凝练、更加具有“针对性”的规则波动，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勇者之力——圣蚀 ！
无形的规则之网，瞬间将整个皇城彻底笼罩！
未竟王和雷电将军的身形在同一时间僵硬在原地。
她们所有的权能，被这股力量直接封印。
“够了——！！！”
景元怒斥一声。
“我说了！那一切都只是布局！是谋划！与我个人的任何情感、欲望，都毫无关系！”
“我之所以选择在清泉镇构筑那个独立的「命运循环」，藏匿那九位女子，是因为——我找到了另一种可能！另一种能够拯救提瓦特的途径！”
他心中怒火翻腾，但也知道此刻不是单纯发泄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打破眼前这荒谬的僵局，证明自己的“清白”，并推进真正的计划。
心念电转间，他做出了决断。
“看好了！”
景元对着雷电将军，也仿佛是对着体内情绪尚未平复的未竟王，低喝一声。
他空着的左手，猛地向前一探，做出了一个“抓取”的动作。
下一瞬——
“哗啦啦——”
一大堆色彩斑斓、材质各异、款式……相当私密的女性衣物，如同喷泉般，从景元面前那无形的“入口”中倾泻而出！
内裤，丝袜，各种款式的女士内衣……这些衣物瞬间堆积起来，几乎在景元脚边罗成了一座散发着微妙气息的“小山”！
甚至有几件颜色最鲜艳、款式最大胆的，布料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显然是刚刚脱下不久……
雷电将军：“？？？”
未竟王：「……？」
合着你他妈刚才信誓旦旦的“布局”、“谋划”、“拯救世界”……
最后拿出来的证据……
就、是、这、个？！
一座由原味内衣裤和丝袜组成的山？！
你个死变态！超级无敌宇宙第一螺旋升天大色魔！本王刚才居然还差点信了你的鬼话！君生我生君死我死？！本王现在就想跟你同归于尽啊啊啊——！！！
景元仿佛完全没有接收到来自未竟王那快要实质化的杀意和雷电将军看变态般的眼神。
他甚至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或尴尬，脸色反而更加凝重。
他小心翼翼地从那堆“小山”顶端，拿起了一件看起来相对“普通”的款式，用两根手指捏着，郑重其事地摆在自己眼前，仔细“端详”。
然后，在雷电将军和未竟王的注视下——
景元对着手中那件轻薄的布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同时，他空着的右手，裁决大剑的剑尖，轻轻点在了脚下的地面。
“「命运」……”
他低声念诵着，声音肃穆，每一个音节都仿佛与周围的规则产生了共鸣。
“呼——！”
一道柔和、温暖、仿佛早春杏花初绽时颜色的「杏色流光」，骤然自他手中那件蕾丝内衣上升腾而起！
不，更准确地说，是自那内衣上残留的、属于其原主人的一丝“存在印记”！
它出现的刹那——
周遭的“淤泥”，仿佛被某种更高级、更根本的“命运”之力触及，竟如同拥有生命般畏惧地向后退缩，自发地裂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
口子的尽头，是一面杏色的「传送门」！
透过那荡漾的波光，可以清晰地看到门对面的景象——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充满田园风情的镇子，正是「清泉镇」。
镇子中央的小酒馆里，温暖的光线透过窗户洒落。
一个穿着休闲服饰、笑容温和慵懒的“景元”，正左拥右抱，身边环绕着数位姿容出色、言笑晏晏的少女——赫然正罗莎莉亚、夜兰等人！
她们神态自然亲昵，仿佛与那个“景元”早已熟稔无比，正在享受着悠闲的午后时光，饮酒谈笑，气氛旖旎。
而酒馆内的其他顾客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各自忙碌或畅饮。
一派和谐……甚至有些过于“和谐”的景象。
紧接着，传送门这边持剑而立的景元，与传送门对面左拥右抱的景元，两人的视线，隔着荡漾的杏色波光，穿透了空间的阻隔，交汇在了一起。
这一瞬，时间仿佛在这对视中彻底凝滞。
清泉镇酒馆里的欢声笑语依旧，但那个“景元”脸上的慵懒笑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转化为一种与现世景元如出一辙的肃然。
他轻轻推开了身旁依偎的少女们，整理了一下衣襟，声音平静地开口：
“开始了吗？”
现世景元持剑颔首，语气同样平稳：
“「我们」的立场，按照既定的推演，此刻应倾向深渊。需要配合帝国皇帝，完成祂的谋划。”
“至少……不能成为阻碍。”
清泉镇景元点头：
“明白。需要我这边做什么？”
“接受深渊之力。”现世景元毫不犹豫地说道，
“以你这个‘命运切片’为起点和坐标，主动接引腐化，将你所在的世界拉入深渊。”
清泉镇景元沉默了一瞬，目光扫过身旁依旧笑语嫣然、对即将到来的剧变一无所知的少女们，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被决然取代。
“我会保证这方「时空切片」的‘独立性’，维持其作为‘变量’的本质。”
“接下来的主要布置……就全都交给你了。”
“我省得。”现世景元郑重回应，随即补充道，
“保重，「我」。”
“彼此。”
话音落下的刹那——
传送门对面，清泉镇的景象开始发生剧烈的扭曲！
明媚的阳光被凭空涌现的漆黑所吞噬！
田园风情的建筑如同融化的蜡烛般变形！
酒馆内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的尖叫和绝望的哀嚎！
无法计量的深渊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以那个“景元”为中心，向着整个清泉镇时空切片疯狂倾泻！
树木枯萎凋零，河流化为脓水，生灵的躯体扭曲异变……
那个“景元”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身旁刚才还巧笑倩兮的少女们脸上瞬间爬满惊恐，看着她们的身体在深渊之力的侵蚀下开始发生不可逆的畸变……
他最后看了一眼传送门对面的“自己”，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句什么，然后彻底被翻涌的黑暗与紫黑色的腐化能量所吞没。
传送门，在对面景象彻底被黑暗吞噬的前一瞬，嗡鸣着关闭、消散。
杏色的流光褪去，那道被“命运”之力短暂撑开的、隔绝了“淤泥”的裂口，也迅速被周围翻涌的黑暗重新覆盖。
原地，只剩下持剑而立的景元，脚边那座依旧扎眼的“内衣山”，以及对面……
已经完全陷入呆滞状态的雷电将军，和散发着茫然情绪波动的未竟王。
编造命运？独立时空切片？另一个景元？主动接引深渊腐化？保留纯净变量？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清泉镇……那些女子……那些内衣……
景元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他到底是什么人？！
而景元，在做完这一切后，仿佛耗尽了巨大的心力，脸色微微苍白了一瞬，但眼神却锐利如初，甚至更加明亮。
他没有去看未竟王和雷电将军那足以将他洞穿的目光，也没有去解释那堆内衣的“战略意义”。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皇城上空那翻腾不休的“漆黑”，仿佛能直接看到那高维战场中的对峙。
“陛下。”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我知道，您能‘听’到。我也知道，您或许从一开始，就‘看’穿了我所有的小动作。”
“我唯一不能确定的……是经历了「深渊意志」那无穷记忆的冲刷的您……是否还保留着曾经那份无可动摇的意志。”
他的语气渐渐带上了一丝苦涩。
“我不敢赌。”
“也不能赌！”
“所以……”
“请恕在下无礼！”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裁决大剑直指天穹！
“若陛下您，依旧坚持要将提瓦特彻底拖入深渊……”
“那么，在下便只能动用最后的手段！”
“我会立刻启动方才你所见的那个「时空切片」，强行覆盖掉当前提瓦特，乃至其相关联时空序列中，所有正在被您侵蚀、腐化的「既定命运」！”
“然后——”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
“我会以那个「纯净切片」为锚点，向诸天万界发出呼唤！”
“呼唤执掌「死亡」的「离尘司命」降临此界！”
景元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可能发生的未来：
“陛下，您不要觉得这是危言耸听，或是虚张声势。”
“您的同伴，芭芭拉，曾使用过「同谐」之力。”
“所以在下可以确认——”
“提瓦特的世界壁垒，因您的「黑铁法典」，或许对许多外来力量有着强大抗性。”
“但它……绝非不可入侵的绝地！”
“而「死亡」星神所执掌的，那足以违逆生死的「忘川」之力……”
“……其层次与威能，绝不逊色于此刻「彼岸」位格的您！”
景元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了最后，也是最重的威胁：
“若陛下执意孤行！”
“那便……”
“……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