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强的从来就不是「秩序」（2/2）
一声清脆悦耳的轻响传出。
她指尖那截微缩的“银河”，应声碎成漫天闪烁的光屑，洒在下方皇帝周牧的脚边，将那片虚空都映照得一片迷离。
她的声音，直接在整个宇宙的空间结构本身中共振：
“陛下——”
三个字，像三滴蜜糖滚过刀尖，甜得发冷。
“从一开始，我就提醒过你了……这一次，我们要……放开手脚。”
她微微前倾那庞大到无法形容的上半身，粉色的长发在宇宙真空中无风自舞，每一根发梢末端，都连接着一条横贯星域的庞大触手，仿佛她本人，就是操纵这片宇宙、这些触手的唯一核心。
“砍头这种小游戏，可打不败深渊的神。”
“现在——”
“看清楚了吗？”
“这便是我的全盛姿态。”
“你们所谓的‘神话’，不过是给凡人看的壁画。”
“而我……”
她张开双臂，粉色雾海随之翻涌，命运、时空、因果三条长河同时被扯断，像三条彩带被她缠在腕上。
“就是神话本身。”
“轰——！！！”
一声远比超新星爆发还要剧烈的轰鸣，在皇帝周牧的灵魂最深处炸响！
这还是他两万年来，第一次见证……一方完整宇宙的本源结构，在某个存在毫无保留的威压下，开始走向崩溃！
但他终究是那个铁血帝皇。
仅仅是瞬息之间，他便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惊骇，重新恢复了冷静。
他开始调动「黑铁法典」的算力，检索眼前这尊横跨了不知多少光年、几乎填满了整个宇宙的粉色神明。
欲望的具现……
堕落的温床……
艺术的极致……
感官的巅峰……
超越的渴望……
无数种正面、负面，崇高、卑劣的概念与权能，完美地聚合成祂此刻的神躯。
没有一丝一毫的冗余部分，没有规则层面的逻辑夹缝，甚至……找不到任何传统意义上的能量节点或法则弱点！
祂的存在……近乎完美无缺！
然而，展现出全盛姿态的星宝，却没有再给他更多分析时间。
顷刻之间，那填满了上下四方、古往今来所有维度的粉色触手，便带着湮灭一切的气势，朝着皇帝周牧的身影翻涌而下！
「此刻」的时间片段里。
「此刻」所涵盖的所有命运支流里。
「此刻」所能感知到的所有纬度层面里……
都被星宝神躯的一部分填满，让皇帝周牧避无可避！
甚至在他的感知中，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触手，其数量远远超出了视觉和神识所能捕捉的极限！
它们不仅仅存在于主物质位面，更充斥于所有的相位空间，所有的维度夹缝，所有的高维投影，所有的低维平面……所有理论上能够被他用作逃生路径的地方，尽数被那粉腻触手之壁封死！
与此同时，「黑铁法典」也开始疯狂发出警报：
【警告！管理员已被“极乐神权”衍生的“概念实体物质”完全锁定！】
【警告！该锁定无法通过常规空间移动、维度跃迁、因果规避等手段解除！】
【衍生物质识别：极享肢】
【权能描述：被此概念实体接触到的存在，其存在本质将被强制覆盖为“极乐神权”的一部分。(该效果基于黑暗大能本质，不可豁免、不可抵抗！)】
【请管理员立即！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逃生方案！重复！立即找到逃生方案！！！】
皇帝周牧：“……”
看着眼前那如同宇宙末日般的粉色狂潮，即便是他，此刻心中也只剩下了一片无语。
这……还能怎么逃呢？
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点？
合着之前遇到的那些深渊神明，和眼前这位“黑暗大能”比起来，都是些“发育不良”的孩童吗？
想到此处，他有些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可他终究不是什么坐以待毙之人。
在短暂的无语后，他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黑铁法典」之上！
极乐神权……概念同化……
自己之前，也不是没有破解过她的权能影响！
大不了……临时学习一些新职业，先去抗住这次同化冲击再说！
又是一个近乎为零的瞬间——
「开始检索数据库……筛选符合“极高抗性”、“概念豁免”、“临时承载”条件的未学习职业……」
「检索完毕！开始进行超高速信息灌输……」
「职业加载中……1%……10%……50%……」
「加载完成！请管理员以最快速度学习！！！」
同一时间，就在那漫天的粉色触手，即将淹没皇帝周牧所站立的那片虚空的前一刹那……
“嗡——”
一股微弱的力量波动，自他体内一闪而逝！
紧接着——
那无穷无尽的触手洪流，便彻底淹没了皇帝周牧方才所在的区域！
触手掠过之处，
星辰被扭曲成流苏；星砂被碾磨成纱被；星轨被强行抚平，泛起粉色涟漪。
一切物质、能量、乃至规则，都被笼罩在这片梦幻而又致命的粉腻色彩之下，被强行同化成为这极乐神国的一部分。
星宝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
“又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呢～”
“哪怕是你……也和其他位面的那些所谓「勇者」一样……终究抵抗不了我的侵蚀。”
她轻抚着自己身上那件由星辰和触手编织而成的粉色薄纱，神色间带上了一丝属于色孽本性的迷离，
“算了，维持这种全盛的姿态，对我的心智影响还是有点大……”
“……还是先收敛力量，回归物质之躯吧……”
她准备先解除这耗费巨大的全盛形态，再去那片被触手覆盖的区域，检索那份应该已经无主的「秩序」权能。
而就在这时——
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从那片被粉色触手彻底淹没的区域中心传了出来，
“话……别说的……太满了……”
“色孽……小姐……！”
星宝神色一凝！
一双比星系还要庞大的粉色眸子，骤然转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瞥视”了过去。
就见，
在那片原本应该万物归寂的区域，一个渺小如尘埃的金色光点，正顽强地闪烁着！
皇帝周牧的身影，竟然并未被瞬间同化！
他正逆着那无穷无尽的触手洪流，向着星宝那庞大本体的方向前行！
而他的身形，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被周围无处不在的「极乐神权」力量同化。
他的身体边缘不断崩解成粉色的光屑，却又在下一刻，被他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强行逆转！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星宝宏大的声音带上了无法掩饰的惊疑。
甚至连属于色孽的妩媚音调都险些维持不住。
皇帝周牧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他一边拼尽全力在触手的围剿中向前跃进，一边回应道：
“很……简单……”
“朕……之前就……告诉过你……”
“只要……不断重置自身的职业面板……让那些临时加载的‘新职业’……去代为承受……你那权能的侵蚀……”
“就可以……在短时间内……规避你的同化……！”
“不可能！”星宝这次是真的惊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的职业栏位明明已经消耗殆尽了！这是我亲自验证过的情报！”
“别太小看朕了……深渊的神明……”
“需要被消耗的……职业而已……”
“朕……随时可以……学习……！”
这话一出，星宝瞬间一股寒意从触手直冲天灵盖！
眼前这个老登化身，他此刻用来消耗的「职业」……竟然全都是……现学的？！
也就是说——
他要一边在这足以同化宇宙的权能风暴中艰难赶路，一边分心与自己进行意念对话，一边还要疯狂检索「秩序」那浩如烟海的职业数据库，一边还要在瞬间理解、掌握并完成那些职业的转职条件，并立刻应用……
这……
“别开玩笑了！！！”
星宝这次真的有点慌了，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
“你所说的这些，就连我妈那等存在都未必能做到长时间维持！”
“哪怕是那些「灵能飞升」、以算力着称的超脱者，祂们的神魂也无法长时间维持这种级别的信息处理和规则重构！！！”
皇帝周牧闻言，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嗤笑声。
这一次，他没有再浪费力气用言语回应。
而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玩笑”……究竟有多么认真！
他猛地加快了脚步，无视了周遭触手的攻击，飞速向着星宝那庞大本体的核心区域迫近！
……
亿万光年的距离……
千万光年的阻隔……
百万光年的天堑……
……
皇帝周牧的身影，以一种超越了光速、超越了空间跳跃、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线性时间感知的方式，在这片被粉色彻底统治的宇宙中，进行着不计代价的闪烁突进！
不到一个系统时。
二者之间那原本遥不可及的距离……
便已被缩短至……
触手可及！
星宝见此情形，心中警铃大作，开始疯狂地检索自身所有能够动用的能力。
然而她却惊愕万分地发现，除了「死亡之契」外，她所执掌的万千权能，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越过「秩序」的规则判定，直接伤害到皇帝周牧。
而此刻，
皇帝周牧……已经跨越了最终的阻碍，站在了她那庞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上半身正前方！
两者之间，体型差距如同微尘与星云，但那微尘之中散发出的意志，却仿佛比整个星云还要耀眼！
没有交流，也没有沉默。
战斗到了这个地步，任何言语都已是多余。
只是一个瞬间，皇帝周牧手中的「裁决大剑」便被他彻底解放、激活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他将此刻这具身躯、这份「秩序」权限所能调动、所能承载的……所有力量！所有信念！所有执着！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
“嗡——！！！”
一道难以用语言形容其浩瀚与威严的灿金色光柱，冲天而起，随即化作了一柄横跨数万光年的金色巨剑！
即便与星宝此刻那填满宇宙的庞大神躯相比，这柄金色的巨剑，渺小得还不如一柄匕首。
但！
匕首，依旧可以伤人！
尤其是当它握在一位不惜一切、燃烧所有的勇者手中时！
“轰——！！！”
纯粹到了极致的灿金色彩，在那横跨星海的金色巨剑剑刃之上蒸腾、咆哮。
随即……自下而上，朝着星宝那庞大神躯的胸口……悍然划去！
“刺啦——”
一声仿佛幕布被强行撕裂的声响！
星宝身上那件粉色纱裙应声划破，露出了其下逐渐皲裂的皮肤。
她胸口的位置，绽放出大团大团的、如同桃花盛开的粉红色雾气。
白皙的秀颈之上，也被金色能量切开了一道正在不断开裂的伤痕！
脑后那象征着六种极致欲望的“神轮”，也如同被打碎的琉璃般，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崩裂声，光芒迅速黯淡，被迫回归了极乐天……
一剑挥出，万籁俱寂。
整个宇宙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蠕动的触手，所有翻腾的雾海，所有甜腻的气息，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星宝感知着自己不断消散的意志，缓缓垂下眼眸，凝视着虚空中，那道因为透支了一切而微微颤抖、却依旧倔强挺立的“小小”身影，轻声道：
“是……我……”
“小看了……”
“……「秩序」……的……力量……”
皇帝周牧闻言，似是终于支撑到了极限，身形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最终，他单膝跪倒在了虚空之中，用那柄光芒黯淡下去的裁决大剑，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但他的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喘息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用尽最后的气力，一字一顿地回应：
“色孽……小姐……”
“……你……错了……！”
星宝那逐渐涣散的意志中，闪过一丝疑惑：“哪里……错了……？”
皇帝周牧昂起头，用一种无比笃定的语气宣告：
“「秩序」……只是工具！”
“强的……”
“从来……就不是「秩序」……”
“而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