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呼吸面罩中的代际实验(2/2)

一……二……三……

就在我完成第三次呼吸的瞬间,面罩内部突然迸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那声音不像是电子合成音,更像是无数灵魂的尖啸——它们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穿透耳膜,直刺脑髓。

光芒大作,整个空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扭曲、拉扯。

我能感觉到空气在撕裂,纤维在重组,皮肤表面浮起细小的静电颗粒。

我和林疏桐就像被卷入了一个时空漩涡,眼前的景象瞬间破碎,重组成另一幅画面。

我们被拖入了一间解剖室的投影之中,时间坐标清晰地显示在角落——1993年。

影像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得多的男人背对着我们。

他就是我的父亲。

他的身前,并排躺着三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他手中拿着一个烙铁,烙铁的顶端,正是林疏桐父亲的警号——0417。

他面无表情,动作精准而冷酷,依次在三个婴儿的身体上,烙下了那串数字。

一个是他,一个是她,还有一个……是谁?

林疏桐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的血色褪尽。

她像是终于拼凑起了所有疯狂的碎片,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与绝望的顿悟:“闭环的终极实验体,不是人……是时空本身!”

话音未落,她猛地扯开自己身上那件从医院里穿出来的手术服下摆,露出了光洁的左臂。

不,不光洁。

在她的手臂内侧,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陈年疤痕,而在疤痕的最深处,隐藏着一串由无数微小粒子构成的逆向编码。

就在那串编码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解剖室投影发出的警报声频率陡然一变,竟与那串编码产生了共振,振动频率……完全吻合!

激活了。某种东西被激活了。

随着编码的激活,我眼前的密室墙壁开始发生异变。

墙皮像融化的蜡一样剥落,从墙体内部,渗出大量灰白色的磷粉。

那磷粉的气味、质感,与我十二岁那年,在另一间密室里看到的墙灰,同出一源——带着陈年纸张的霉味和金属灼烧后的焦腥,指尖轻触便留下荧光的残迹。

我的目光被迫转回到1993年的投影。

父亲的幻影正举起烙铁,准备烙下第三个烙印。

这一次,我看清了那个婴儿。

投影的视角仿佛与我的灵魂绑定,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灼热的金属,正朝着我的后颈……缓缓压下!

那个被烙印的第三个婴儿,是我!

“不!”

林疏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在她看到烙印即将接触到我后颈的瞬间,她的虹膜与那个虚空中的烙印幻影,竟产生了一种无法理解的量子纠缠。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开始分崩离析。

我们所在的密室空间,那1993年的解剖室投影,连同那些渗出的磷粉,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坍缩。

坚固的墙壁化作了飘飞的纤维,冰冷的地面变成了柔软的织物。

整个空间,正被迅速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白色纤维构成的牢笼。

我认得这种纤维,那是她母亲手术服的材质——触手柔软却坚韧,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体温,仿佛这件衣服刚刚被人脱下。

我们被困在了用她母亲的死亡编织成的囚笼里。

坍缩仍在继续,光线被吞噬,空间被压缩,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来。

在最后的光线即将消失的前一刻,我看见林疏桐的眼神变了。

那不再是单纯的恐惧或绝望,而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的目光从这个正在收紧的、由磷光纤维构成的牢笼上移开,死死地落在了自己的胸口。

她的手,也随之抬起,抓住了手术服的内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