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绝命棋局血金阙（拾柒）（2/2）

他的心腹谋臣巴哈纳，一个精于刑名律例、心细如发、对政治风向有着猎犬般嗅觉的镶白旗臣子，在一次看似偶然的、针对京城地下黑市流通的“违禁文字”和“妖书”进行例行排查时，他从一个被抓获的、专门靠贩卖宫廷秘闻抄本和煽动性文字牟利的落魄文人的嘴里，经过连夜反复的拷问，终于撬出了一个模糊却关键的线索。

屈打成招的书贩子提到有一枚质地极佳、刻着特殊莲花纹饰、内藏惊天秘密的白玉玉佩，似乎与多年前那桩讳莫如深、至今令人色变的公主逆案有关。

书贩子接着交代，近期曾在某些极其隐秘、涉及高层宗室的圈子中被隐晦提及，很可能牵涉到某些现任的宗室勋贵，甚至与当前的“国本”之争有所关联。

巴哈纳立刻意识到这其中非同小可的政治价值和潜在风险，他不敢怠慢，迅速将此事以密信形式，火速呈报给正在城外狩猎、实则借此机会与心腹将领密议的多尔衮。

多尔衮正值盛年，战功卓着，军权在握，野心勃勃，对皇位并非没有想法，只是碍于皇太极的积威、长幼顺序的礼法以及豪格势力的强大，暂时隐忍不发，暗中积蓄力量。

闻听此讯，他当即结束狩猎，返回王府，屏退所有闲杂人等，独自在灯火通明的书房中来回踱步良久。窗外月色清冷，映照着他轮廓分明、棱角锐利的脸庞和那双深邃难测、时而精光四射、时而沉静如渊的眼眸。

他回忆起很多年前，莽古济格格出嫁敖汉部时的盛大场面，那时他还只是个不太起眼的少年贝勒，依稀记得那位公主身着大红嫁衣时眉宇间难以掩饰的高傲与疏离，以及后来听闻其以谋逆罪被凌迟处死时的巨大震惊与背后传来的种种窃窃私语。

他也清晰地记得锁诺木杜凌那副令人作呕的谄媚嘴脸，以及皇太极处置此事时那如同冰山般不容置疑、冷酷到底的姿态，就连小孩子都能看懂里面一定有秘密。

“玉佩……微缩通信……旧案重提……”

多尔衮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光滑冰冷的紫檀木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嘴角难以自控地勾起一丝冰冷而玩味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这或许不是直接攻击皇兄的武器，但绝对是打击豪格一党，尤其是那些坚定依附豪格、上蹿下跳、且在当年很可能尽心尽力为皇兄处理“脏活”、知晓太多内情的冷僧机等老臣的绝佳工具。

若能率先掌握这玉佩和其背后尽可能完整的真相，甚至找到那个神秘的持有者或散布者……不仅能削弱对手的实力，更能握住对手的把柄，增加自己在未来权力格局中的砝码。

他立刻下达了一连串简洁而有效的命令，命巴哈纳调动镶白旗最精干、最忠诚、最隐秘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暗中追查这枚玉佩的确切下落、那个名叫苏泰的关键侍女的踪迹，以及这背后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可以利用的线索。

就这样一场由睿亲王府主导的、在阴影中进行的猎杀与情报争夺的“影子”运动，如同一张张开的蜘蛛网，在夜色之中，悄然覆盖向盛京城的各个角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