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集体无意识沸腾，大梦心经定神魂（2/2）

一股清澈、明亮、带着绝对“清醒”与“个体独特性”意念的辉光，自陆炎眉心绽放，如同水波般温柔而又坚定地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厨房，更深入地笼罩了那无形的集体无意识连接网络。

辉光所过之处，那沸腾的、外显的集体无意识幻象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混沌卤鼎内浩瀚的星空、幽深的海洋、原始的森林、顶天的巨人等幻象缓缓散去，重新露出了那锅虽然玄奥但至少是“卤汁”本质的浓郁汤汁，混沌气息恢复了内敛与稳定。

量断勺火焰中那“智慧与毁灭”的原始意象褪去，火焰恢复了纯粹的热量与光芒，稳定地燃烧。

怨鸹时钟滴答声中那“永恒与终结”的恐惧消失，表盘恢复了正常的计时功能，滴答声变得平稳。

滤布上“生命与遗忘”的倒影消散，过滤行为回归了单纯的净化功能。

净坛扫帚挥舞间的“创造与毁灭”旋风平息，清扫动作恢复了朴实无华的整洁目的。

而小家伙，那涌入它小脑袋的、关于黑暗、母亲、英雄、智者的庞大原始意象，如同被温暖的阳光驱散的晨雾，迅速消散。它那快速切换的原始行为模式停止，眼神恢复了属于它自己的、清澈而略带迷茫的色彩。“咿呀……刚才……好多奇怪的……大东西……”它晃了晃脑袋，重新聚焦到陆炎和那碗面上，本能地靠向陆炎，寻求真实的庇护与温暖。

所有的“集体无意识沸腾”危机，在这“照见自我”的灯塔辉光之下，如同一个喧嚣的集体梦境被骤然唤醒，瞬间归于平静。那无形的深层意识连接被暂时切断，暴走的原型力量重新潜回心灵深处，厨房再次回归了现实的、个体的层面。

陆炎（感觉自身神魂的“清醒”特性都因这番消耗而略显黯淡，需要静养）看着终于彻底恢复正常（从个体到集体层面）的众“人”，长长地、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舒了一口气。这次连洪荒众生心灵底层的集体无意识都需要他来安抚定鼎，这厨房的认知灾害真是越来越宏大，越来越触及存在本质了。

这爹当的，不仅要负责个体员工的身心健康、认知稳定、人格完整，还得兼职集体无意识海的安全员和梦境终结者，防止下属们因“古老记忆复苏”而集体疯魔。

他看着靠在自己腿边、心有余悸的小家伙，以及周围器灵们那灵光内蕴、意识清明（甚至因为经历了“集体意识洗礼”而更加明确自身独特性）的状态，连苦笑都懒得苦笑了。

“好了，古老的梦做完了，”他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现在，是醒着的时候，吃我们自己的面。”

小家伙用力点头，用小爪子紧紧抓住他的裤脚，仿佛这样才能确认“自我”的存在，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珍惜地开始吃自己那份已经有些凉了，但意义非凡的面条。

众器灵也默默运转，厨房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无比真实的宁静。

陆炎慢慢吃完自己碗里最后一口面，感觉这碗面的滋味，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味觉体验，成为了一场对抗认知深渊、扞卫自我意识的胜利象征。

至少，在琢磨如何应对下一场可能涉及“宇宙终极真理在厨房的具象化”或者“形而上学锅底烧穿”的危机之前，先享受这片刻意识清明、自我独立的……真实与安宁。

小家伙吃完面，打了个带着奶香和卤汁味的饱嗝，蹭了蹭陆炎的腿，小声嘟囔：“咿呀……还是当自己……好……”

陆炎闻言，低头看了看它，又环顾这片历经了从微观认知到宏观意识海无数次风暴却依然顽强存在的厨房，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奇特的感悟：或许，守护这方寸之地的“正常”，抵御那无尽认知的侵蚀，本身就是一种……大道。

只是这大道，未免也太费神了些。东皇陛下觉得，自己急需一场长达万年的、什么都不用想的、纯粹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