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混沌分身（2/2）
面对这狂暴一击，巫天分身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他甚至没有动用混沌魔雾的玄妙神通，只是简单地抬起右手，五指虚张，对着那劈落的巨斧，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巨响，只有一种仿佛空间本身被强行扭曲与冻结的声音。
寒冽那势不可挡的巨斧，连同他狂暴前冲的整个身躯，在距离巫天分身还有三尺之遥时，骤然凝固。不是被冰封，而是被他周身自然而然弥漫开的一层稀薄到几乎看不见的灰色雾霭定住。
寒冽的眼珠猛地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感觉自己劈中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正在坍缩与凝固的宇宙。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寒气，甚至他沸腾的战意和暴怒，都在触及那灰色雾霭的瞬间，被一股源自万物本初的静滞之力强行冻结。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全力一击的威能，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无声无息地消散。
“蝼蚁而已。”巫天分身眼中戾气一闪，虚握的五指，骤然收紧。
“咔嚓——噗！”
寒冽那强健的深蓝色身躯，连同他手中那柄不凡的冰斧，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灰色裂痕。紧接着，如同破碎的瓷器，轰然炸裂，直接崩解成混合着冰晶与灵魂碎屑的灰色尘埃。他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意识便在瞬间被那霸道的混沌之力彻底湮灭。
“寒冽！”白露露发出凄厉的惊呼，脸色惨白如雪。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族中勇猛善战的寒冽，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捏碎了……
而巫天分身，在做出这一击后，眼中那丝猩红的戾气似乎消退了些许，但神情依旧冰冷。他看也不看那飘散的灰烬，再次将目光投向冷云寒雾，抬手，一道更凝实的混沌魔雾如箭矢般射出，直刺雾障核心。
“住手！”一声仿佛来自万丈水渊之底的怒喝，陡然响起。这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与厚重感，瞬间压过了呼啸的寒风，甚至让那翻滚的冷云寒雾都为之一滞。
巫天分身射出的混沌魔雾，在即将命中雾障的前一刹那，被一面漆黑如墨却又仿佛流动着亿万水滴光影的盾牌挡住。
“嗤！”混沌魔雾与漆黑水盾接触，发出剧烈的侵蚀之声。那水盾显然并非凡物，竟然短暂地抵挡住了混沌之力的同化，虽然盾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但也为来者争取了一瞬之机。
一道高大的黑袍身影，如同从寒雾深处一步跨出，稳稳地落在了白露露身前，也挡住了巫天分身与入口之间。
来人身材极为魁梧，比之前的寒冽还要高出两头，黑袍宽大，却掩不住其下如山岳般雄壮的体格。他脸上覆盖着一张简单的黑色水纹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如无尽海渊的眼眸。此刻那眼眸中，正燃烧着压抑的怒火与冰冷的审视。他手中并无兵器，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仿佛面对整片浩瀚、深沉、暗流汹涌的汪洋之感。
他便是阴渊水灵一族当代幽主——黑渊。
“巫天族长。”黑渊幽主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深不可测的寒流，“久违了。不过，您似乎违背了当年与神极天圣的约定。您应在残魂秘境，镇压陨魂井下那些古老的遗祸，为何出现在此，还出手击杀我守界族人，欲强行破开冷云寒雾结界？”
巫天分身眼神微动，对方果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散去指尖魔雾，打量着黑渊，同样以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回应：“原来是黑渊幽主。本座确有要事，需入神遗之境，寻一人。至于那个约定…镇压陨魂井是本座职责，但如今天地有变，星宸大陆危急，本座需寻助力。打开结界，本座寻到人便走，绝不破坏神遗之境分毫。”
黑渊幽主缓缓摇头，面具下的目光锐利如刀：“巫天族长，神遗之境乃天圣以无上伟力开辟的异界空间，维系其与天元大陆的通道平衡至关重要。频繁或强行开启，会影响空间稳定，甚至可能导致两界壁垒出现不可预知的裂痕。前段时间，冷云寒雾被林淞洞穿，导致下面的寒气泄漏，即便我阴渊水灵一族全力以赴也没能完全修复。我族受天圣重托，镇守于此，首要之责便是确保此门稳固。阁下请回吧。”
巫天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讥诮与不容置疑的威严：“稳固？黑渊幽主，你我皆非庸人，不必说这些场面话。神遗之境如今是何光景，你真当本座一无所知？万孽源卵虽被放逐，但腐毒深渊的触角，还有其他宇宙中那些贪婪的强族，何曾有一刻停止过对那里的窥视？他们想要什么？不就是想通过神遗之境这个相对薄弱的后门，找到侵入天元大陆的机会吗？本座进去，非为破坏，正是要寻到林淞，联手应对这些域外之敌！这难道不是也在维护天元大陆的安宁？”
黑渊幽主身形似乎凝滞了一瞬，显然巫天的话戳中了一些实情。但他依旧没有让步，沉声道：“天圣智慧如海，算无遗策。神遗之境中的一切变数，包括可能的外敌入侵，天圣当年必有后手安排。阁下不必过虑。您的战场，在残魂秘境。请回。”
“后手？”巫天眼中厉色再起，那丝被压下的暴戾与焦灼，因对方油盐不进的态度而再次升腾，“黑渊！本座没时间与你在此纠缠！你可知星宸大陆如今血流成河，我族人身处炼狱，危在旦夕？你可知陨魂井下那噬忆之暗已然躁动，单凭本座一人，一旦其破封，能否完全压制尚是未知！林淞他身负九元圣灵之力，或能克制那井中之物，更能助我破开两界困局！你在此阻拦，误的不仅是本座之事，更是两方世界亿兆生灵的生机！”
他上前一步，周身稀薄的灰色雾气再次开始翻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最后问一次，开，还是不开？”
黑渊幽主沉默了片刻，那双海渊般的眼眸中，闪过挣扎、职责以及对巫天所言危机的惊疑。但最终，世代传承的使命与对神极天圣无条件的忠诚，压倒了一切。
他同样踏前一步，与巫天分身正面相对，黑袍无风自动，一股浩瀚、深沉、仿佛能承载万物也能淹没一切的水之意志冲天而起，与巫天的混沌威压分庭抗礼。
“职责所在，恕难从命。”黑渊幽主的声音，如同深海定锚，坚定不移。
“那便…战！”巫天分身不再多言，心中对星宸族人的担忧、对陨魂井的忌惮、对前路受阻的暴怒，尽数化为这一字战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