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血夜前奏（2/2）

这话半真半假。石衡确实需要观察药灵胚与血煞的反应，寻找融合契机，但他更深层的目的，是让风隐空的力量与药灵胚产生初步的“因果”联系，形成一个微妙平衡。一旦联系建立，风隐空再想置身事外就难了，他甚至可能成为石衡应对最终反噬时的缓冲或替身。

风隐空眼中血光剧烈闪烁。石衡的提议无疑是与虎谋皮，风险极大，但回报也诱人到足以让他铤而走险。他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关键抉择，一步踏出，可能登上力量巅峰，也可能万劫不复。

良久，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决绝的狠厉取代。对于被逼到绝境、复仇心切的他而言，任何能快速获得力量的机会，都值得用一切去赌。

“好！我便信你一次！”风隐空沉声道，周身血煞之气开始缓缓提升，暗红色光芒如同粘稠血液般在洞穴内弥漫开来，带着浓郁的血腥与煞气，“何时开始？”

石衡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弧度：“事不宜迟，就在今夜！就在此刻！”

三日后，南宫天涯、李易乾与刚刚抵达的仙剑门三位长老、神刀门四大天尊齐聚一堂。如此多正道顶尖高手汇聚，气势恢宏，但也因各自脾性、作战风格不同，需要时间磨合。

剑怒长老脾气火爆，主张立刻强攻断魂谷，犁庭扫穴。裂土天尊沉稳厚重，认为应先肃清城内隐患，稳固防线。奇相长老则指出断魂谷气息有异，似在酝酿巨变，建议谨慎，并提及“药灵胚”可能存在的扩散性和对地脉的潜在影响。

这时，沈青烟再次快步走入，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惊疑：“南宫大人，各位前辈！刚收到我们潜伏在断魂谷外围最高处‘望鸦哨’的弟子以秘法传来的紧急讯号。约一炷香前，断魂谷中突然爆发出极其强烈的能量波动。一股墨绿色毒瘴与血煞之气，在围绕着一个诡异源点纠缠、碰撞！波动之强，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血煞之气？是风隐空？”李易乾眉头紧锁，“他们在这个时候内讧？”

“不像内讧。”洁莹长老闭目感应着空气中传来的微弱余波，缓缓摇头，她指尖的净夜光华微微摇曳，“那两股力量虽然碰撞激烈，但更像是在尝试某种危险的共鸣，或者说某种仪式。不好，它们在共同滋养，或者说刺激那个邪物……药灵胚的气息，正在变得更加活跃、更加恐怖！”

奇相长老猛地看向地图上的黑风涧位置，又看了看断魂谷，脸色再变：“声东击西！不，是双管齐下！断魂谷是他们在进行核心的邪物融合仪式，而黑风涧……那里阴煞地脉虽弱，但若以药灵胚的污染特性为引，很可能被他们用来作为快速催生、或者测试某种特定类型药人的试验场！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南宫天涯眼中精光闪烁，当机立断：“剑汐长老，紫炎天尊，烦请两位立刻前往黑风涧，查明情况，若遇敌，以破坏其图谋为首要，不必恋战！李兄，剑怒长老，裂土天尊，随我即刻出发，逼近断魂谷外围！我们不能让他们安安稳稳地完成那个仪式！燕兄弟，城内防守和监视，就全权交给你和诸位了！”

“好！”

“领命！”

随着命令迅速下达，剑汐长老和紫炎天尊迅速掠出凤阳城，朝黑风涧方向飞去。而南宫天涯、李易乾、剑怒长老、裂土天尊也化作数道凌厉的剑光刀芒，撕裂夜色，直扑断魂谷！

断魂谷洞穴内，危险的仪式已进行到关键时刻。石衡全力催动着蜃毒天蝎的毒力，以更具侵略性的方式刺激着冰晶玉碗中的“药灵胚”。暗紫色胶质体爆发出刺目欲盲的邪光，内部那无数细小的眼睛仿佛同时睁开，投射出混乱扭曲的精神射线。

风隐空屏息凝神，全力运转幽煞血冥功，精纯的血煞之力汹涌而出，在石衡和药灵胚外围构筑起一道不断沸腾的暗红色屏障，宛如一个跳动的巨大邪恶血卵。他小心翼翼控制着力度，既要吸收那从仪式核心散逸出的诡异能量，又要严防死守，避免那邪异的力量过度侵入自己的血煞核心。

洞穴内，墨绿毒瘴、暗红血煞、药灵胚的邪异紫光，三种力量激烈碰撞、交织、渗透，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嗤嗤声和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嘶鸣。整个洞穴的岩石都在这种能量的碾压下开始融化、崩解。

此时，石衡的竖瞳中充满了计算与疯狂并存的光芒。他不仅能感受到药灵胚的力量在增长，也更清晰地感知到风隐空血煞之力与药灵胚产生的那一丝微妙联系。计划正在一步步实现。

风隐空则全身紧绷，额角渗出冷汗。力量的提升感真实而诱人，但与之伴随的，是一种如同跗骨之蛆的阴冷意志，正试图沿着血煞之力的联系侵蚀他的神智。他必须耗费极大心力去抵抗，只觉得自己在深渊边缘行走，每一步都惊心动魄。

然而，无论是石衡还是风隐空，亦或是正急速赶来的南宫天涯等人，都未曾预料到，这强行激发药灵胚本源之力的危险仪式，其产生的特殊能量波动，远远超出了断魂谷和黑风涧的范围……

在更深的地底，在那条流经黑风涧的阴煞支脉的更深处，某种沉睡已久的存在，被这同源却又更加霸道邪异的波动，悄然惊醒了一丝意识。一股古老、蛮荒、充满死寂与掠夺意味的气息，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在地脉深处微微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