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北境封锁 遁逃黑水(2/2)

虽然寂灭魔龙的计划受挫,但他经营北境多年,底蕴深厚,并非没有其他后路。

当务之急,是找到陈九和那“青衫人”,夺回可能存在的控制圣骸的关键,并且用陈九的人头来立威,彻底巩固他在北境的统治,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数。

于是,一张针对巡风使陈九及其随从的天罗地网,在北境悄然撒开。

各交通要道、城镇关卡,都贴上了绘有陈九和萧冉模糊画像的海捕文书,罪名是通敌叛国,破坏军务。

镇北王麾下的玄甲锐士、暗探,以及一些依附于他的江湖势力,都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四处活动,搜寻着任何可能的线索。

……

数日后,黑水沼边缘,一处被浓密瘴气和腐烂水草掩盖的隐秘水洞内。

陈九盘坐在一块干燥的石台上,周身被淡淡的灰色气流笼罩,气息比起前几天要平稳了不少,肉身上的裂纹也愈合了大半,但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

强行炼化寂灭死光带来的神魂创伤,并非短时间内能够痊愈。

萧冉在一旁护法,眼神中带着疲惫与担忧。

这几日他们昼伏夜出,躲避了好几波搜索队,才险之又险地抵达这里,与水守一族的暗桩接上了头。

“守园人阁下,您的伤势……”

水洞内,一名皮肤黝黑、眼神精明如渔夫的老者恭敬地问道,他便是此地水守一族的负责人,被称为泽伯。

“无妨,还需些时日静养。”陈九缓缓睁开眼,

“泽伯,外界情况如何?”

泽伯脸色凝重:“情况很不好,镇北王疯了似的在找您和那位青衫人,现在整个北境都在传言,说您是蛮族奸细,意图颠覆北境。各条道路都被严密封锁,盘查极严,我们的人出去打探消息都很困难。另外……听说镇北王已经派人前往洛京,向朝廷施压,要求严惩您这个叛国逆贼。”

萧冉闻言,怒道:“颠倒黑白!分明是他李镇岳布设噬灵魔痕,荼毒北境,欲行不轨!”

陈九摆了摆手,示意萧冉稍安勿躁。李镇岳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狗急跳墙,自然会不择手段地抹黑对手。

“洛京那边有消息吗?”陈九更关心明凰的情况。

泽伯摇了摇头:“琅琊山大阵虽破,但各地通讯尚未完全恢复,北境又被封锁,暂时没有洛京的准确消息。不

过,根据水脉传递的一些零星信息来看,明凰公主殿下似乎暂时稳住了朝局,但压力肯定不小,镇北王这道奏章上去,恐怕会掀起波澜。”

陈九眼神微冷,李镇岳这是要借朝廷的手来对付他,或者至少让明凰无法公然支持他。

“我们需要尽快将北境的真相传递回洛京。”陈九沉声道,

“泽伯,通过水脉传讯,有几成把握?”

泽伯面露难色:“守园人阁下,北境水脉本就相对微弱,如今又被噬灵魔痕残余影响,紊乱不堪,长距离传讯风险极大,且极易被精通水脉之术者截获。

除非……除非能找到水眼所在,借助水眼之力,或可一试。”

“水眼?”陈九目光一凝。水眼乃一地水脉灵气汇聚之核心,蕴含磅礴水灵之力。

“是,据族中古籍记载,黑水沼深处,便有一处废弃的古水眼,但那里环境极其恶劣,且有强大水兽盘踞,多年无人敢靠近。”泽伯说道。

陈九沉吟片刻,决然道:“告诉我方位,我去一趟。”

“主子,您的伤……”萧冉急忙劝阻。

“伤势虽重,但已无大碍,行动无虞。

此事关乎北境真相能否大白于天下,也关乎明凰在朝堂上的处境,不容耽搁。”

陈九语气坚定。他必须尽快将李镇岳的罪行坐实,扳回舆论上的劣势。

……

就在陈九准备冒险前往黑水沼深处寻找水眼之时,镇北王府的搜捕网络,也终于嗅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一名在黑水沼外围活动的暗探,发现了疑似黑鸮卫活动留下的细微痕迹,虽然不能确定就是陈九一行,但足以引起重视。

“黑水沼?”李镇岳接到报告,眼中寒光一闪,

“倒是会找地方藏!传令给水鬼营,让他们进去搜!就算把黑水沼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陈九给本王揪出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通知阴煞兄弟,他们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记住,本王要活的陈九,至少要能问出口供!至于其他人……格杀勿论!”

“阴煞双煞”,

是李镇岳麾下两名精通合击之术的元婴后期客卿,手段狠辣,尤其擅长在复杂环境中追踪和杀人。

派出他们,足见李镇岳对此次抓捕的志在必得,也反映了他内心对陈九可能知晓更多秘密的迫切。

一张更加危险、更加精准的死亡之网,开始向着黑水沼,向着陈九等人藏身的水洞,悄然收缩。

而此刻,陈九在泽伯的指引下,已经孤身一人,踏入了黑水沼那危机四伏、迷雾重重的深处,寻找那可能连通外界、传递真相的唯一希望——古水眼。

他的身影在瘴气与沼泽中若隐若现,青衫依旧,步伐却沉稳而坚定。

黑水沼深处,与边缘地带的死寂荒芜截然不同。

这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乳白色瘴气,视线受阻严重,神识探查也如同陷入泥潭,范围被极大压缩。

脚下不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深浅不一的沼泽泥淖,看似平坦的水面下可能隐藏着吞噬一切的陷阱。

空气中混杂着腐烂植物、水生生物尸体以及某种特殊矿物的刺鼻气味,寻常修士在此待久了,恐怕连护体罡气都会被侵蚀。

陈九收敛了周身所有气息,仅以一层薄薄的混沌之气覆盖体表,抵御着瘴气的侵蚀,同时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他如同一个幽灵,在盘根错错的老树根须、漂浮的岛屿和浑浊的水域间无声穿梭。

泽伯提供的方位很模糊,只说了大致在沼泽中心区域,一处被称为鬼哭坳的地方。

据传那里水色深黑如墨,常年有类似鬼哭的风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