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 24 日，和老婆吵架（1/2）

11月23号傍晚的地铁，裹挟着晚高峰的喧嚣与潮湿的寒气，我攥着扶手站在车门边，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灯，脑子里还盘旋着白天工作的琐碎。出站时，老婆走在前面，高跟鞋敲打着地砖发出清脆的声响，以往她总会回头等我，今天却径直往前走。我快步跟上，想开口说下班路上买的橘子挺甜，话到嘴边，她却头也不回地说了句“你今天怎么不回我消息”。我愣了愣，解释开会没看手机，她却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莫名的疏离。就这样，几句不痛不痒的争执像雾气般弥漫开来，没有激烈的指责，只有彼此沉默的僵持，走到小区楼下，两人依旧没说一句话，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比大声吵架更让人压抑。

回到家，我换了鞋就往沙发上坐，老婆则径直走进卧室，反手带上了门。客厅里只剩下冰箱运行的嗡嗡声，以往这个点，厨房里该是洗菜切菜的声响，如今却安静得有些反常。我摸出烟盒，点燃一支烟，烟雾缓缓升腾，模糊了茶几上凌乱的杂志。其实我压根想不明白争执的起因，是她觉得我忽略了她，还是我确实在工作中怠慢了回复？越想越觉得无解，索性不再琢磨。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就像雾里看花，你费尽心机去猜，反而徒增烦恼，不如就顺着这份沉默，各自清静一会儿。烟雾缭绕中，我靠在沙发上，竟莫名觉得这种不被打扰的氛围，也算不上糟糕。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楼道里偶尔传来邻居关门的声响，夹杂着远处马路上的车鸣。我起身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频道，屏幕上的光影在客厅里流动，打破了沉闷的寂静。其实我压根没看清电视里演的是什么，只是需要这样一种声音填充空间，驱散独处时的些许空落。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灰缸里很快堆满了烟蒂，手指间沾染了淡淡的烟草味。困意像是潮水般一阵阵袭来，从眼皮蔓延到四肢百骸，尤其是头顶，有根筋像是被无形的手牵着，突突地跳着，频率越来越快，甚至带着一丝轻微的刺痛。我揉了揉太阳穴，心里闪过一丝慌乱，最近总听人说熬夜猝死的新闻，自己这状态，该不会真的出什么问题吧？可转念一想，难得这样清静，便又打消了起身睡觉的念头。

电视里的节目换了一个又一个，我随手点开了短视频软件，刷到了《他为什么单身》的解说视频。解说员语速飞快，把剧情里的矛盾冲突和人物心理剖析得淋漓尽致，原本平淡的剧情经他一说，竟变得格外吸引人。我顺着推荐往下看，一个接一个的解说视频，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中途起身倒水时，路过卧室门口，能听到里面均匀的呼吸声，想来老婆已经睡熟了。我轻轻带上门，回到客厅继续看视频，屏幕的光映在脸上，驱散了部分困意。其实我向来不喜欢追长篇电视剧，拖沓的剧情、冗长的对话总让我觉得枯燥，反而这种浓缩精华的解说，既能了解故事全貌，又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简直是为我这种没耐心的人量身定做。

困意越来越浓，头顶的筋跳得更厉害了，像是在抗议我的熬夜。我揉了揉眉心，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稍微缓解了疲惫。窗外的夜色已经深得发黑，小区里的路灯依旧亮着，昏黄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影。我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可解说视频还没看完，心里竟有些舍不得放下。剧中主角的情感纠葛、生活困境，仿佛能让人暂时忘却自己的烦恼，沉浸在别人的故事里。虽然身体已经发出了疲惫的信号，但精神上的愉悦让我不愿停下，就这样，在困意与兴致的拉扯中，又看了将近一个小时。

终于，当解说视频结束时，我再也撑不住了，趴在沙发上眯了几分钟，醒来时浑身酸痛。头顶的筋还在隐隐作痛，那种疲惫感深入骨髓，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我挣扎着起身，踉跄着走到卫生间洗漱，冷水扑在脸上，才稍微清醒了一些。回到客厅，看着满地的烟蒂和凌乱的茶几，心里竟没有一丝烦躁，反而觉得格外放松。以往和老婆闹别扭，总会翻来覆去睡不着，琢磨着谁对谁错，内耗得厉害，这次却难得地看得开。正如我一直信奉的，永远不要内耗自己，也不要内耗别人，有些事情本就没有对错，纠结于此只会让自己陷入痛苦的循环，不如坦然接受，顺其自然。

躺在床上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窗帘外透出淡淡的微光。我侧躺着，能听到卧室里老婆翻身的声响，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昨天晚上的争执，现在想来竟像一场莫名其妙的闹剧。没有原则性的问题，只是一时的情绪作祟，何必让彼此都不痛快。辗转了十几分钟，我起身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老婆正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我走到床边，轻声说：“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油条豆浆。”她转过头，眼神里的疏离已经褪去，带着一丝歉意说：“昨天我也有点情绪化了。”就这样，没有复杂的道歉，没有冗长的解释，一场小小的冷战就此结束，仿佛昨晚的沉默从未发生过。

早上的菜市场格外热闹，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我买了新鲜的油条，又在路边摊买了现磨的豆浆，热气腾腾的食物握在手里，驱散了清晨的凉意。回到家，老婆已经起床洗漱完毕，正在收拾客厅。我们坐在餐桌旁，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话题从昨天的电视剧说到今天的天气，那种久违的温馨氛围，让人心安。其实夫妻之间，哪有那么多解不开的矛盾，有时候只需要一个主动的台阶，一句温和的话语，就能冰释前嫌。所谓的磨合，大概就是在这样一次次的小摩擦中，学会包容与理解。

吃完早餐，我收拾好碗筷，开始整理换下来的衣服。堆积了两天的衣物，有我的衬衫、老婆的连衣裙，还有换洗的床品，满满地堆了一洗衣篮。我把衣服分门别类，深色和浅色分开，内衣裤单独清洗，倒上洗衣液，按下洗衣机的启动键。机器运转起来，发出规律的轰鸣声，看着衣物在滚筒里翻滚，心里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做家务有时候也是一种放松，能让人暂时从思绪的漩涡中抽离，专注于眼前的琐事，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比胡思乱想更让人安心。阳台的窗户敞开着，清晨的微风拂进来，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洗衣机运转的间隙，我走到阳台，推开窗户，让阳光尽可能多地照进来。初冬的阳光格外温和，不像夏天那样炽热，也不像冬天那样微弱，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浑身舒畅。我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阳台边，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落在脸颊上的温度，听着楼下树枝上鸟儿的鸣叫，还有远处传来的洒水车的音乐声。那一刻，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内心的平静与安宁。其实幸福有时候很简单，不需要轰轰烈烈的壮举，只需要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段不被打扰的时光，就能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等衣服洗完，我把它们一件件晾在晾衣架上。衬衫被阳光一晒，散发出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老婆的连衣裙在空中轻轻晃动，像是蝴蝶的翅膀。我仔细地把每件衣服抚平，确保它们能均匀地接受阳光的照射，心里想着，等晚上收下来，一定是带着阳光味道的干爽衣物。晾完衣服，我回到客厅，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翻看手机。朋友圈里有人在抱怨工作的烦恼，有人在晒旅行的照片，而我却觉得，这样平淡的日常，才是最真实的幸福。没有波澜壮阔，没有惊天动地，只有柴米油盐的琐碎和细水长流的陪伴。

临近中午，我想起家里还有黄豆，便打算打一壶豆浆。把黄豆淘洗干净，提前泡好的黄豆颗粒饱满，泛着淡淡的黄色。我把黄豆放进豆浆机，加入适量的清水，按下启动键。机器开始研磨，黄豆被打成细腻的粉末，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豆香。趁着打豆浆的时间，我从冰箱里拿出几个桃子，桃子是前几天买的，已经熟透了，表皮泛着诱人的粉红色，散发着清甜的果香。我把桃子洗净，用刀切成小块，放进盘子里，粉红色的果肉饱满多汁，看着就让人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