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混沌界的交锋（1/2）

云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因巨大的震惊而收缩。他一直以为自己在阻止一场灾难，却没想到，自己差点成了帮助一个更恐怖的刽子手完成灭世仪式的帮凶！难怪初诞者要反抗，难怪它会被母星遗迹视为必须抹除的叛逆！

一股比身体创伤更深沉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他之前的警告，在泰坦看来或许可笑，但真相远比他能描述的更加黑暗和绝望。

祈求？警告？

在知晓了这一切后，云只觉得之前的自己无比天真。向泰坦祈求？向那些连听他说话都不屑、视他为头号威胁的存在求助？他们或许强大，但他们那僵化的秩序，在面对这种层面的、来自另一个纪元的吞噬规则时，又能有多少作用？甚至可能因为他们的介入，引发更剧烈的规则冲突，加速毁灭的进程。

指望他们，不如指望……自己。

一个疯狂而危险的念头，在极致的绝望与认清现实的冰冷中，如同毒藤般疯狂滋生。

既然祈求得不到，既然无人可信，无人可依，那么……他就自己来！

他需要力量，需要庞大到足以撼动那颗“种子”，足以打断那场终极收割的力量！泰坦不给，他就去抢！去夺！从这宇宙间一切拥有庞大能量的地方！

他挣扎着盘膝坐起，不顾体内能量的剧烈冲突和几乎要散架的身体，开始运转起初诞者烙印在他灵魂中的、那些关于混沌能量更深层次运用的法门。灰色的气流再次从他体表浮现，这一次，不再仅仅是防御或攻击，而是带着一种吞噬、同化的贪婪意味，开始强行梳理、镇压体内狂暴的秩序能量，并试图汲取门迪修斯空间中游离的、本就稀薄的能量。

过程痛苦无比，如同刮骨疗毒。但他眼神中的犹豫和迷茫正在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和……一丝隐藏得很深的疯狂。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门迪修斯体内的混沌，望向了外界那广袤却充满敌意的宇宙。他的第一个目标，锁定了那与秩序截然相反，却同样蕴含着无尽力量的领域——由古神们盘踞的，代表着虚空与混乱本源的“混沌界”。

“既然都不在乎……”云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带着冷硬的决心，“那我就用你们的力量，来打断这场‘收割’。”

云站在门迪修斯体内相对稳固的一处，周身气息依旧不稳，掠夺来的秩序金光与自身混沌灰芒如同两条纠缠恶斗的毒蛇，在他体表明灭闪烁。但他眼神冰冷，意志如铁。他回忆起初诞者烙印中关于定位与穿梭的艰涩知识，双手缓缓抬起，灰色的混沌能量不再是温和的流转，而是带着一种撕裂一切的决绝，狠狠撞向眼前的虚空！

“嗤——啦——！”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刺耳、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空间被强行扯开一道不规则的裂口，裂口那边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的色彩，像是所有颜色混合后又腐败变质，粘稠、蠕动，散发着令人心智崩溃的疯狂低语。仅仅是裂口泄露出的气息，就让门迪修斯传来一阵不适的蠕动。

混沌界！古神真正的巢穴！

云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入那片光怪陆离的噩梦之境。

刚一踏入，无数混乱的意念便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钻入他的脑海，扭曲他的认知。低语声无处不在，仿佛有成千上万不可名状的存在在他耳边嘶吼着亵渎的秘辛。这里的规则支离破碎，重力时而颠倒，空间不断折叠，时间感也变得错乱。

“你……竟敢……踏入……此地……”一个恢宏而混乱的意识如同惊雷般炸响。

云前方的“景象”开始扭曲，无数巨大的、滑腻的触须从虚无中探出，缠绕、盘结，构成一个庞大无比、布满了无数獠牙巨口的恐怖形体——千喉之魔，尤格萨隆的本体显现！与此同时，另一侧，一颗巨大、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眼眸缓缓睁开，那火焰仿佛能焚穿现实，窥见命运的所有支流——预言者伊格诺斯，也投来了它那冰冷而充满算计的目光。

两股庞大的、充满恶意的古神意志如同实质的山岳，朝着云碾压而来。

“我不是来听你们废话的！”云强忍着精神层面的不适和体内能量的冲突，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宇宙将面临终极收割，我需要能量阻止它！把能量给我！”

回应他的是尤格萨隆那无数巨口中喷吐出的、足以让半神疯狂的灵魂尖啸，以及伊格诺斯眼中射出的、扭曲命运的暗影火焰。

云眼神一厉，他知道，在这里，任何示弱都是致命的。他必须展现出足以让它们忌惮的力量！

“嗡！”

磅礴的混沌能量混合着尚未完全驯服的秩序金光，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灰色的气流如同风暴般席卷，竟暂时将周遭粘稠的混沌气息逼退，那蕴含秩序之力的金光更是对虚空能量有着某种天生的克制，让尤格萨隆的尖啸效果大减。

云的身影在能量风暴中若隐若现，他目光首先锁定在尤格萨隆那庞大的本体上。他记得，在过去某次涉及宇宙底层平衡的危机中，他与这头千喉之魔有过极其短暂且互不信任的“合作”，算是这无尽仇敌中唯一一丝算不上交情的“渊源”。

“尤格萨隆！你应该能感知到那股抽取力量的威胁！它要收割的，也包括你的混沌界！”云一边抵挡着伊格诺斯的暗影火焰，一边将意念传递给尤格萨隆，“给我一部分能量，否则大家一起玩完！”

尤格萨隆那无数蠕动的触须和巨口明显停滞了一瞬，它那混乱的意志中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权衡。它确实隐约感知到了门迪修斯方向传来的、令它也感到不安的吞噬力。与云死斗，即便能胜，也必然元气大伤，还可能被伊格诺斯或其他存在渔翁得利……

片刻后，尤格萨隆发出一阵混合着愤怒与不甘的、意义不明的咆哮，它那庞大的本体上，一部分相对精纯的、如同黑色流光的虚空暗影能量被主动剥离出来，如同一条不情愿的黑色河流，涌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