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溯流而上见混沌 开天记忆如潮涌（1/2）

青莲的萌芽，如同在无垠沙漠中倔强钻出的一株嫩苗，微弱，却顽固地汲取着深藏于死寂之下的养分。

那纤细的根须深深扎入悟空的法则真躯，更穿透这具“土壤”，探入周围绝对的虚无，贪婪吸收着沉淀了不知多少纪元、冰冷而死寂、却又纯粹到极致的本源混沌之气。

这个过程，缓慢得如同时间的凝滞。但在悟空那被孤寂和冰冷充斥的意识中，这点青色微光的存在，便是唯一的锚点，是抵抗彻底沉沦的最后堡垒。

他将残存的意志紧紧依附其上，感受着那微弱却持续的生机流淌，如同寒冬里依偎着唯一的一点星火。

然而，归墟的“无”并非真正的空无。它埋葬了太多，太多。

无数纪元破灭后的残骸，强大存在的执念碎片，乃至世界诞生前的古老记忆……它们并未完全消失，而是被磨灭了一切外在形态，化作了最基础的“信息”，沉淀在这片混沌的底层。

当青莲的萌芽，以其混沌本源的特质，开始大规模汲取此地的混沌之气时，它便如同一个投入寂静深潭的石子，不可避免地……搅动了沉积万古的“泥沙”！

起初，只是细微的涟漪。

一些混乱的、无法理解的碎片，顺着混沌之气的流动，悄然触及了青莲的萌芽，进而通过那根须与躯壳的连接，漫延到了悟空紧守的意识边缘。

那是扭曲的光影，是无法辨识的嘶吼，是破碎的杀戮场景，是疯狂而混乱的意念片断……属于早已湮灭的、开天辟地之前纵横混沌的魔神残响！

这些记忆碎片，携带着与当今洪荒法则截然不同的、原始而暴戾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毒刺，狠狠扎向悟空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意识！

“吼——！”

一声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充满了毁灭与疯狂的咆哮，在他意识中炸开！

伴随着的，是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面：巨大的、难以名状的阴影在灰蒙蒙的混沌中互相撕扯、吞噬，法则的运用野蛮而直接，充满了最原始的弱肉强食。

痛苦！

并非肉身的痛楚，而是意识被强行塞入无数混乱、扭曲、充满负面情绪的信息碎片所带来的撕裂感！

他的“真我”灵光剧烈摇曳，仿佛随时会被这信息的洪流冲散、同化。

刚刚凭借青莲萌芽稳住的心神，再次面临崩溃的危险！

这些混沌魔神的记忆，充满了对“秩序”的憎恶，对“盘古”开天行为的诅咒，对自身湮灭的不甘与疯狂！

它们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污染源，足以让任何心智不坚者瞬间迷失，沦为只知毁灭的疯子。

悟空紧守方寸之地，以那点“不服天命”的真我为核心，死死抵御着这股混乱洪流的冲击。

但这抵抗，如同逆水行舟，艰难无比。他的意识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舟，随时可能倾覆。

就在这危急关头，那株青莲的萌芽，似乎感应到了宿主意识的危机。

它那微弱却纯净的混沌清辉，不再仅仅用于自身生长，而是开始自然而然地，对那涌入的混乱信息流，进行了一次初步的……过滤。

如同细密的沙网，拦下了大部分狂暴的泥沙，只允许那些相对“温和”、或者说，更贴近混沌本源“状态”的信息碎片，流淌过去。

这些被过滤后的碎片，虽然依旧庞杂浩瀚，却少了许多直接的疯狂与毁灭意念，更多地呈现出一种……混沌的原始景象。

悟空的压力骤然一轻。

他立刻抓住了这喘息之机！不再被动承受，而是尝试着，以一种极其谨慎的态度，去“触碰”、去“感知”这些被青莲过滤后的信息流。

他“看”到了。

不再是魔神厮杀的惨烈，而是那片无边无垠、灰蒙蒙、充斥着地水火风未分之前的原始能量的——混沌！

他“感受”到了那种万物浑融一体、无有时空概念、唯有最本源法则如潜流般涌动的奇特状态。

他仿佛化身为一条逆流而上的鱼，沿着那记忆的碎片，追溯向更加古老、更加接近源头的地方。

越来越多的碎片汇聚。

他“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巨大的轮廓在混沌中沉浮，那是尚未孕育完全、或者已然寂灭的古老存在之影。

他“听”到了混沌之气自然流淌时发出的、如同大道纶音般的低沉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