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啊,终了那数载索寞(2/2)

愿您战无不胜。荣耀伴您左右。我们誓死追随您。再见了,悬锋的拯救者。代我们还乡吧,守护者。

有些话明显是悬锋人所说的,但如今,他们只有同一个身份——奥赫玛人。

而在道路尽头,他看到了本打算前去与之道别的白厄。

万敌与白厄同行了最后一段路。

一路上,白厄有点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万敌选择打直球直接询问:“你的心情果真如此轻松?亦或者……这又是你披上的伪装?”

白厄有点无奈地笑了两声。

“……感谢你助我手刃仇敌,迈德漠斯。”他叹了口气。

向万敌道谢并没有多么困难,白厄难以说出口的理由,并非羞耻或不甘之类的个人问题。

事到如今,依旧没人弄清那黑袍剑士的来历,甚至连它的死亡都无法确信。事情大概远没有结束吧,所以此刻,他才会无法控制地感到些许消沉——

“也许,我根本没有斩断自己的宿命。”

“但那不重要。”万敌想都不想地回答他。

“痛苦可以治愈,伤痕却不能,也不应被磨灭。复仇只是一件必须被完成的任务,但没有人能通过它得到心灵的满足。”

向前看。万敌能给出的建议只有这个。

“我会铭记在心。”白厄回答他。

他们再次安静地并排走了一段路。在奥赫玛城邦的边界,两人同时停住脚步。

分别在即了。

“最后一个要求,代我照顾好悬锋的战士们。”

万敌将最后的、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挚友。

“放心,交给我吧。”白厄顿了顿,开了个玩笑,“我倒要找他们确认下,看看悬锋人的字典里是不是真的缺了那么多词语。”

“悬锋人的哲学从来不以字典彰显。”万敌哼了一声,双手环胸,犹豫了一瞬。

“但……来世若有机会,来我的图书馆多看看吧。”】

#你……你俩有点暧昧了。什么托付族人,什么来世图书馆,刚来翁法罗斯的时候你俩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哎呀,宿敌嘛。还是那种并肩作战的宿敌,就是这样的啦。

#这对吗,不对不对,啊对的,不对,这个对的……吗?

#上面的你在说什么啊……

#就,想想看我们这里的宿敌还是真敌人呢,有时候都有点……所以像这种并肩作战的宿敌更亲密一点好像也正常……吧。

#因为古希腊有这种关系嘛……不过想想看,万敌这都要奔赴显然死去活来的未来了,托付谁什么事,又或者结下什么约定都正常。

#哦,是啊。这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呃,不对,他们的意思,怎么像是盗火行者还没死透一样?

#不能吧!当时都打成那样了!

#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盗火行者几乎就是令使的强度了,但泰坦要说是令使的话……其实我觉得多少差了点意思。盗火行者不见得能这样轻易就被杀。

#我也觉得差不多。那个东西可不简单——你们不觉得,每次战斗的时候,那个盗火行者都能拿出新东西吗。

#也就是说……他甚至可能还藏着底牌?!

#我觉得是这样的。

#前途多难啊。

【曾经做过梦。

那是歌耳戈教导他、保护他的梦。

但他知道那是假的。歌耳戈在他被父亲丢入冥海的时候,就死于先王的毒杀,他并没有真正见过母亲、没有与之相处的记忆。

然而,事到如今,他开始明白,自己梦到的歌耳戈教导他、保护他的事,已经是歌耳戈想要告诉他的全部。

她的孩子,就是她想守护的全部。

不死的迈德漠斯,亡国的王储,纷争的新神……如今已迈上以血作辙的归途。

“旅途也该抵达终点了。”

眼前往昔的悬锋城与如今破败的城市交错出现,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伙伴们的笑脸。

“欢迎回来!”大家都在这么说。

眼前往昔的悬锋城与如今破败的城市交错出现,道路两旁的悬锋族人或坐或站,是过去那仍然繁荣的城邦之景。

“又见面啦,王子!”族人们笑着说。

眼前往昔的悬锋城与如今破败的城市交错出现,长阶上的战士们全副武装。

迈德漠斯抬起那双金色的、狮子一样的双眼,迈上长阶。

战士们让开了最中间的主路,长矛高举,高声欢呼——

“歌耳戈之子,浴血代冠!”

迈德漠斯在鲜血王座中坐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单手撑起脸颊。

漫长的、漫长的主路尽头,黑潮的怪物正缓缓地,重新围了上来。

“母亲啊……我已还乡。”

万敌轻声说。

光历4931年 平衡月

「纷争」之泰坦,天谴之矛,尼卡多利陨落。悬锋之王迈德漠斯战胜试炼,新神诞生。

是日,悬锋千年王朝宣告终结。】

#这新旧时空交错……

#总觉得百感交集。

#到底是走到这一步了……辛苦你啦,迈德漠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