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决绝（2/2）
刘长宁冷冷道：“淇国公，本官提醒你，这里是刑部大堂，是三法司会审之所，你现在退去，本官可以当没看到，若是一意孤行，不要怪本官上奏朝廷，本官可还是侍御史！”
“我若是不退呢？”潘能怎么可能被他这个小小的六品侍御史给吓到，恰巧这时他随行的下人也来了，他立即命令道，“去，将世子松了。”
“诺。”几个下人顿时一拥而上，将两个衙役挤开，给潘雄松了绑。
刘长宁看得双拳紧握，却没有上前，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呸！”潘雄一口吐出嘴里的破布，脸上满是得色，冲刘长宁咧嘴一笑，“大人不是要绞本世子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刘长宁根本不看他，而是对潘能说道：“淇国公，你知道这是等同谋反么？”
“笑话，本国公会谋反？”潘能不屑地一笑，“你以为本国公不知晓你的来历么？你不过是玉成公主府中的一个宾客，若不是有公主提携你，你能到如此地步？”
刘长宁听得心下微惊，对方显然真的打听到了自己的信息，却以为自己是仗着公主才有如今的地位，殊不知，他身后的人可是大宗正魏王。
一旁的王恒和高邕也不由恍然大悟，原来是公主府的宾客，是受了公主的提携，才能有如今的高官厚禄。
高邕更是嫉妒不已，凭什么他能受到公主的提携，而自己却连面对太子冼马时都要卑躬屈膝，小心翼翼？
见刘长宁不说话，潘能以为说中了他的心思，继续不屑道：“就算你尚了公主又如何？一个驸马都尉，本国公也不放在眼里！”
“哈哈哈，刘长宁，你还想尚公主？下辈子吧。”潘雄见他继续沉默，神情也更嚣张了，“不怕告诉你，莫愁那贱婢不识趣，本世子就当着她的面宠幸了她，她还说什么要报官，真是笑话，本世子就……”
“闭嘴！”没等他说完，潘能就一声大喝，制止了他说下去。
潘雄也才回过神来，因为刚刚被压抑得太狠了，以至于因为有阿爷到来，他无所顾忌，差点就说漏了嘴。
刘长宁死死地盯着他看了一阵，接着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来：“潘雄，你不知我刚才已经宣判了么？”
“那又如何，你敢绞了本世子吗？”潘雄不屑地看着他，“你当本世子什么都不懂么？绞刑需得上报，等待陛下勾决……”
“铿！”刘长宁突然上前，一把抽出了旁边一个衙役腰间的佩刀，直接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你刚才说了什么？可敢再说一遍？”
“刘长宁，你敢！”一旁的潘能见了，顿时厉声喝道。
“刘县男，不可自误！”王恒也被吓了一跳。
高邕先是面色一变，接着就是心中一喜，杀啊，杀啊，最好是一刀杀了，看你如何收场？
“刘长宁，你敢杀我？”潘雄一惊之下，很快稳定心神，阿爷在这里，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就不信刘长宁真的敢劈下来，怕是连他的一根毫毛都不敢伤了吧。
“本官为何不敢？”刘长宁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适才本官已经宣判了，你就只能等死。”说着话，他手上渐渐地加重了一丝丝力道。
潘雄立即感受到了刺痛，嘴里疯狂地叫嚣了起来：“刘长宁，你敢杀我？我阿爷就在这里，你敢杀我？本世子……”
“嚓！”不等他说完，刘长宁突然手起刀落，直接一刀从他脖子上削过，一颗硕大头颅，冲天而起。
他这段时间修炼《百忍成金》，力道早就远超常人了，一刀枭首，轻松至极。
“呲呲……”缺了脑袋的脖颈上，血液喷溅而出。
“我儿——”潘能见到这一幕，顿时两眼一黑，整个人直直地朝后倒去。
王恒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浑身一颤，看了眼潘雄的无头尸身，紧紧地闭起了眼睛。
高邕更是吓傻了，浑身颤抖不止。
刘长宁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将刀归还那个衙役的刀鞘，然后伸手一推，将潘雄的尸首推倒，朝皇城的方向一抱拳，正声道：“潘雄授首，此案终结。”
接着，他坐回了自己的主审官的位置，没有说话，气氛一时安静下来，静得有些可怕。
他知道自己杀人了，但他不后悔，潘雄是自取灭亡，本来他虽然想要他死，但没想过自己动手，可潘雄刚刚那番话，刺激得他热血沸腾，心中有一个声音好像一直在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然后，他就杀了他。
当然，后悔是不后悔，但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潘雄被宣判绞刑，可最终决定权还是在皇帝那里，自己不经皇帝勾决而杀人，这也是触犯了律法的。
因为一时激情，而忘了魏王的交代，魏王早就叮嘱过自己，不要闯出大祸，否则不一定能护得住他。
但是，人这辈子，总是要做一些没有理智的事情。
王恒这时颤颤巍巍地清醒过来，指着他，就像见到了厉鬼一般：“刘县男，你、你、你……”他嘴里一直说着“你”，却说不出后面的话，大概他也知道，无论说什么，都不及刘长宁做下的事。
刘长宁淡淡地一笑：“王员外，你们这种人高高在上，把贱籍当牲畜，觉得杀了也就杀了，不算什么大事，但在我这里，不行！”说着话，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这么做，贱籍那也是一条无辜的人命，谁都不能轻易剥夺，敢随意剥夺人命，那么就不要怪我剥夺他的命！”
“……”王恒听了他的话，目光有些闪烁，但最终还是无话可说，或许这一刻，他也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高邕吓得面色苍白，一句话也不敢说，低着头，生怕刘长宁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