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指温（1/2）

叶听晚将“穆氏香印”放在石板上，玉佩与石板接触的瞬间，竟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石板上“沙枣凝香”四个字的凹槽中，渐渐渗出细小的油珠，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这石板是‘香方砚’！”她惊喜地说，“唐代香师会将香料汁液滴在凹槽中，通过不同的油珠形态判断配方比例，这是穆家传下来的古法。”

接下来的几天，叶听晚和马海老人一起，在基地的工作室里复原“沙枣凝香”。马海老人负责处理原料，他将晒干的沙枣花与胡桐树脂按比例混合，用传统的石碾反复碾压；叶听晚则根据“穆氏香方”和石板上的油珠反应，调整香料的配比；苏墨和陈教授则负责记录每一步的工艺参数，确保配方的准确性。

“沙枣花要选清晨带露的，这样香气更清冽；胡桐树脂必须是生长了三十年以上的老树干流出的，树脂太新容易发苦。”马海老人一边演示一边讲解，“当年穆家香师教我先祖时说，制香就像做人，急不得，要慢慢来。”他将碾压好的香粉递给叶听晚，“你闻，这样处理后的香粉，有没有当年‘供香’的味道？”

叶听晚将香粉放在鼻尖轻嗅，沙枣花的甜香中夹杂着胡桐树脂的温润，与藏经洞“凝魂香”的气息相互呼应，却又多了几分敦煌本土的厚重。“还差一味‘锁香’的原料。”她从行囊里取出“兰因”原液，“这是用穆家传下来的兰草制作的，加入少量就能让香气更持久，也更温和。”

就在“沙枣凝香”即将制成时，李院长匆忙赶来，神色带着几分焦急：“不好了，莫高窟第285窟的壁画出现了起甲现象，部分颜料开始脱落，我们用了常规的修复方法，效果都不理想。”他递给叶听晚一张照片，“你看，脱落的颜料旁边，也有类似‘凝魂香’的香泥痕迹。”

众人立刻赶到第285窟，窟壁上的《五百强盗成佛图》已有多处颜料鼓起，轻轻一碰就有细小的碎片脱落。叶听晚仔细观察壁画，发现起甲的区域集中在香泥附着的地方，显然是香泥中的油脂老化，导致颜料与岩壁分离。“常规的修复胶会破坏壁画的透气性，反而加速颜料脱落。”陈教授皱着眉头说，“我们需要一种既能粘合颜料，又能保护壁画的天然材料。”

“用‘沙枣凝香’！”马海老人突然开口，“我爷爷说过，当年穆家香师就是用‘沙枣凝香’修复受损的壁画。香泥中的胡桐树脂有天然的粘合性，沙枣花和兰草的汁液能滋养颜料，让它重新贴合岩壁。”

叶听晚心中一动，立刻让苏墨返回基地取刚制作好的“沙枣凝香”香泥。她将香泥用温水调成糊状，加入少量“兰因”原液，用特制的羊毫笔轻轻涂抹在壁画的起甲处。马海老人则用手指轻轻按压，将颜料与岩壁贴合，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婴儿。

“这手法是‘以指传温’。”马海老人解释道，“穆家香师说，人的体温能让香泥更好地融合颜料和岩壁，比工具更有效。”他一边按压一边讲述，“当年我先祖就是这样，跟着穆家香师修复了很多受损的壁画，只是这些方法都没写在纸上，全靠口口相传。”

两个小时后，起甲的颜料终于被固定住，脱落的碎片也重新贴合在壁画上。叶听晚用手电筒照射壁画，颜料的颜色比之前更加鲜艳，丝毫没有受到修复材料的影响。李院长激动地握住马海老人的手：“马老，您可帮了我们大忙了！这些失传的手艺，比任何现代技术都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