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求情，小惩大诫！（2/2）

然而，真要因此就严惩乃至杀掉武涉吗？高要从未作此想。武涉是难得的人才，其忠心与胆识更是可贵，只是方式过于刚直。不到万不得已，岂能自断臂膀？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能洞察他的真实想法，站出来扮演“和事佬”，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否则，他这君王难道要自己说“爱卿平身，你说得对，是孤欠考虑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在众臣一片求情声中，高要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与沉稳，目光落在依旧伏地的武涉身上：

“武涉，”他缓缓道，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重，“你提出的想法，关于地域失衡、民生时机与外患安全，的确有可以考量的地方，并非全无道理。为政者，确需兼听各方声音。然，”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锐利起来，“你却不可偏执一隅，以偏概全，只见其弊，未见其利，更遑论言语之中，竟敢妄自揣测，涉及朝堂派系之争！此等言论，若无真凭实据，你可知道，乃是霍乱朝堂、离间君臣的大罪么？！”

“臣……臣……”听到了高要的严厉责问，武涉猛地抬头，张了张口，面色泛白，最终却什么也未能辩驳。证据？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确凿的证据！党争雏形、地域抱团，这些都是基于观察和趋势的判断，是潜规则下的暗流，如果真到了有铁证如山的程度，那恐怕早就不是他在这里进言，而是青衣社的缇骑四处拿人，朝堂早已血雨腥风了。他只能再次深深俯首，“臣……知罪。”

看到武涉无法辩驳，也达到了警示的效果，高要知道火候已到。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终裁决，这裁决既体现了惩罚，更蕴含着深意：

“念在你确是初犯，且萧何、张良等众卿为你求情，一心亦是为公，孤便从轻发落。罚你一年俸禄，以儆效尤！同时，”高要顿了顿，目光扫过众臣，最终回到武涉身上，“孤将筹措科举相关事宜的差事，交给你来负责。”

这个转折，让所有人都是一愣。就连武涉也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错愕与不解。刚刚还在激烈反对科举即时推行的人，转眼却被委以筹备科举的重任？

高要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讶，继续清晰地下达指令：“孤并非要求你即日举行科考，但孤要你，在两年之内，让天下人尽皆知此事，知悉科举为何物，明了其规程、其好处。明白了么？”

“提前……知晓？王上……这？”武涉彻底懵了，一时间完全无法理解高要的意图。既然不打算立刻举行，为何又要大张旗鼓地宣布？这岂不是徒增议论，甚至可能引发他所担忧的那些问题提前发酵？

高要看着武涉迷惑的样子，知道需要点明其中关窍，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解释，但也透露出不容置疑：“这叫‘提前预热’！让那些有心于仕途、有才学之人，提前有所准备，让他们知道朝廷求贤之门将开。也让各郡县、乃至天下百姓，有一个适应、理解、甚至激发向学之心的过程。营造氛围，积蓄力量，待时机真正成熟，水到渠成，岂不比你骤然推行，遭遇重重阻力要好？按照孤说的去做，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