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双禧临门,圣心大悦(1/2)

日近午时,紫禁城的琉璃瓦在烈阳下泛着金辉,养心殿内外静谧无声,只听得见檐角铜铃偶尔随风轻响。

殿内明黄帐幔低垂,皇上正端坐于御案后,手中捧着一份关于京郊疫病的奏折,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奏折边缘——

自入春以来,京郊直隶地疫病蔓延,虽已派官督办防疫,却始终缺一味对症的良方,这桩心事如巨石压在他心头,连日来难得安寝。

御案旁,总管太监苏培盛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

他跟随皇上多年,最是知晓皇上对疫病之事的焦灼,此刻见皇上神色凝重,只悄悄挥了挥手,示意殿外值守的小太监们再退远些,免得扰了圣心。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却不失章法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侍卫统领的通传:“启禀皇上,太医院章院判、赵太医求见,言有要事面禀!”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当即放下奏折,沉声道:“宣!”

话音刚落,两位身着藏蓝色太医袍的太医便躬身而入,正是太医院院判章景明与新晋的御医赵怀远。

二人进殿后,规规矩矩地行三跪九叩大礼,异口同声道:“奴才章弥(赵怀远),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上抬手,目光锐利地扫过二人,“卿等此刻前来,可是疫病药方有了眉目?”

章弥站起身,脸上难掩喜色,却依旧保持着臣子的恭谨,躬身回道:“回皇上,托皇上洪福。”

“经赵太医连日不眠不休钻研,那抗疫的方子,终于研制成功了!”

赵怀远连忙上前一步,补充道:“皇上,奴才与章院判率太医院同僚,前后试验二十余日方,调整药材配伍三十余次。”

“如今这方子,经临床试验,对轻症、中症患者疗效显着,服药三日后便可退热减痛,七日便能痊愈;

“只是重症患者,因疫病侵入脏腑日久,气血耗损过甚,方子虽能缓解其痛苦,延续性命,却未能立竿见影根除病灶,还需后续慢慢调理。”

他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纸,双手高高举起:“这便是最终定版的药方,奴才已誊写清楚,呈请皇上御览。”

苏培盛见状,连忙上前接过药方,小心翼翼地呈到御案上。

皇上一把拿起,目光飞速扫过纸上的药材名录,青蒿、柴胡、金银花、连翘……

每一味药材都标注得清清楚楚,配伍严谨,看得出是下了极大的功夫。

想到京郊乃至整个北方地区百姓终于能摆脱疫病之苦,朝堂内外悬着的那颗心也能落地,皇上积压多日的郁结瞬间消散。

忍不住放声大笑:“好!好!卿等有功!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连忙躬身应道。

“传朕旨意,章弥、赵怀远研制抗疫良方,解万民于倒悬,劳苦功高!”

皇上语气激昂,“赏章弥太子少保衔,赏银千两,绸缎百匹;

赵文渊升太医院左院判,赏银八百两,绸缎八十匹!太医院参与研制的同僚,皆赏银五十两,记功一次!”

章弥与赵怀远连忙再次跪地谢恩,额头触地,声音中满是感激与激动。

这等赏赐,不仅是物质上的嘉奖,更是皇上对他们医术与辛劳的最高认可。

苏培盛正欲应声传旨,殿外忽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快。

只见小太监小厦子满脸喜色地跑了进来,连礼帽都有些歪斜,进门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急促却难掩兴奋:“启禀皇上!大喜!”

“天大的大喜啊!”

皇上此刻本就心情畅快,见小厦子这副模样,不禁莞尔,打趣道:“瞧你这慌慌张张的样子,是什么喜事,值得你这般失态?”

小厦子连忙磕了个头,高声回道:“回皇上!方才储秀宫值守的侍卫亲自来报,谨嫔安主子于午时三刻,诞下一位阿哥!”

“那小阿哥啼声洪亮,身体康健,稳婆说瞧着便是个健硕的好孩子呢!”

“什么?!”皇上猛地站起身,脸上的笑意瞬间放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又化为浓浓的狂喜,“好!好啊!真是双喜临门!”

皇上在殿内踱了两步,明黄常服的衣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金砖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胸中意气风发难以按捺——京郊疫病肆虐数日,如今良方终成,万民可脱倒悬之苦;

储秀宫又传来捷报,龙子降生,皇家血脉再添新枝,这桩桩件件,皆是国运昌隆的吉兆!

他正欲开口传旨,下首侍立的赵怀远已抢先一步,撩起衣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触地。

声音恭谨却带着难掩的恳切:“奴才赵怀远,恭请皇上圣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喜得龙子,实乃皇家之福,社稷之幸!”

“平身回话。”皇上抬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目光却依旧锐利。

赵怀远谢恩起身,又躬身向前半步,续道:“皇上,奴才尚有一事不敢隐瞒,需当面禀明。”

“此次抗疫的药方,以及前些日子奴才与章院判联名呈递的《防疫总要》,其中诸多关键法子,皆是储秀宫谨嫔娘娘暗中提点。”

“方才有今日之成效,让奴才等人能这般迅速研制出对症之药。”

“哦?”皇上脸上的笑意微敛,眉头轻轻一蹙,心中霎时多了几分沉思。

“瑾嫔?她一介后宫妇人,怎会知晓这些防疫、制药的法子?”

“回皇上,奴才起初也未曾想到。”

赵文渊回道,“前些日子奴才奉旨前往储秀宫为瑾嫔娘娘请脉,恰逢娘娘问及京郊疫病之事,奴才便随口提及研制药方遇到的瓶颈,以及防疫时遇到的难题——

“诸如病患隔离需分区域、衣物器物需用艾草熏蒸消毒、轻症患者需集中诊治避免交叉感染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谁知娘娘听后,竟细细思索片刻,与奴才说。”

“她幼时曾听家中长辈提及,乡间防疫,常用石灰撒地、烈酒消毒,且病患用过的东西需焚烧掩埋;

“又说,疫病多由口鼻而入,若能以纱布包裹草药佩戴在身,或可抵御些许病气。”

“奴才听后如茅塞顿开,当即把这些法子纳入《防疫总要》,试行下来,果然成效显着。”

赵怀远叩首道,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那药方虽非娘娘亲拟,可正是她一句‘青蒿鲜用或胜干品’,才让奴才摸到了门道。”

否则,这药方怕是还得耽搁半月有余,京郊直隶地等百姓怕是又要多受些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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