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旧时代的神话（1/2）

暴烈的火焰在风雪中熄灭。

愤怒引动狂风，羞愧化作暴雪。

寒流贯穿身体上下的每一个角落，漆黑的冰，黯淡的雪，仿佛暴风雪一般的寒意，刹那间，席卷整个地窟。

那股源自异界的、仿佛来自凛冬极地的极致寒意，加诸与楚子航身上，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温暖。

“呵....”

轻笑声在他灵魂深处回荡，从那片苍白的意识空间中，冯子昂的低笑声轻轻的撞在戒指上，他体内那原本咆哮的龙血和烈焰，被这笑声彻底封存，取而代之的，是让少年无比羞愧的冰凉。

“咔嚓……”

仿佛某种亘古的冰层被打破的声音，自楚子航体内响起！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超越了世间一切寒冷的意蕴，以他为中心，骤然爆发！

极致纯粹的、仿佛能冻结时间与空间的——寒冷！

“嗡——！！！”

没有声音，却又仿佛有亿万根冰晶凝结的弦被同时拨动！

以楚子航脚下为中心，一层肉眼可见的、呈现出漆黑的冰晶，如同活物般瞬间蔓延开来！那不是普通的冰，冰层看似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无数恶意翻涌，散发出连灵魂都能冻僵的可怕寒意！

冰层所过之处，一切都被瞬间冻结、凝固！

崩落的碎石悬浮在半空，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漆黑冰壳；

弥漫的烟尘都被定格，如同一幅诡异的灰色画卷；

被八岐大蛇喷吐而出肆虐的能量乱流被直接冻熄，仿佛从未存在过；

甚至连空气中游离的水分子，都化作了一片片微小的、六边形的漆黑雪花，缓缓飘落！

整个红井底部的温度，在刹那秒内，跌破了人类的血肉之躯能够承受的极限，达到了一个理论上不可能存在的低温！

连空间本身都仿佛变得干硬、刺骨！

首当其冲的八岐大蛇，那八颗原本带着疯狂残忍的蛇首，表情瞬间凝固！

漆黑的冰晶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顺着它们的鳞片缝隙、口腔、眼睑，疯狂地向内部蔓延！

它们试图挣扎，试图调动那庞大的龙血能量与混乱权柄，但那极致的寒冷，仿佛连“运动”这个概念本身都冻结了！

沸腾的血在接触到那仿佛吞没一切的黑暗的瞬间，就如同被投入液氮的火焰，无声无息地熄灭、凝固！

“不...可...” 橘政宗残留的意识发出了最后一丝难以置信的波动，随即便被永恒的冰封所吞噬。

一如过去一样，这一次，冯先生也没有让他失望，当温度下降，当黑暗降临，当寒风席卷的刹那，那令他束手无策的巨兽，也如纸扎的假人一样脆弱。

那仿佛没有极限的再生之力也无法抗衡死寂一般的黑，那能切断一切的尾骨也无法动摇封存万物的冷。

仅仅一次呼吸的时间！

那之前还威势滔天、不可一世的八岐大蛇，连同它那庞大的身躯、八个狰狞的蛇首，以及其中橘政宗疯狂的意志，彻底化作了一尊巨大无比、栩栩如生、散发着亘古寒气的冰雕，然后不断朝着黑色转变，那苍白的身躯透过冰层，散发着诡异的幽蓝色，紧跟着伴随着身上的冰层不断加厚，彻底被漆黑所覆盖，它保持着最后那一刻试图攻击或挣扎的姿态，凝固在了红井的中央，直接化为了寒冰。

橘政宗那疯狂的意识波动，只来得及传递出半缕惊骇的余韵，便被永恒的静默彻底封存。

冰封的领域还在自然扩张，楚子航的整个眼睛已经彻底没有了半分杂色，漆黑的眼眸如两颗直达地狱的黑洞，他努力调整方向，汹涌的寒潮微微转动，控制着寒流绕开了掩埋夏弥的废墟以及不远处昏迷的源稚生和绘梨衣。

他从没想过，冯先生留在他体内的力量，竟然是如此的磅礴，当戒指中残留的寒气被引动的刹那，他都用有种凡人面对苍茫冰原般的震撼感。

他并未感到生命力流逝，但一股难以想象的沉重感压迫着他的每一寸神经、每一个细胞，仿佛整个冰原的重量都压在了他一人之躯上。

而且相比起这些寒冰带来的压力，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这些漆黑的寒冰当中，仿佛还带着某种恐怖的东西，当凝结的刹那，他的识海中，就有一种不祥的色彩开始蔓延。

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并未倒下，只是脸色苍白如雪，呼吸变得异常艰难，仿佛每一次吸气都要对抗整个世界的压力。

这是纯粹承载之力带来的负荷，不伤根本，却沉重至极。

他引发的异变，并未因他的控制而停止。

那来自异界的、蕴含着一丝“绝对寒冷”规则的力场，在冰封了主要目标后，其无形的涟漪不可避免地与这个世界的基础法则，尤其是活跃的东亚地脉与脆弱的板块结构。

樱国本就处于两大板块的交接带上，之前无论是八岐大蛇的现身还是夏弥一次次引动山岳之力，都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让两个庞大地块之间的脆弱平衡，再加上交战的方位还是多摩川地底数百米的地窟当中，这种影响，更一步得到了放大。

原本夏弥和八岐大蛇，作为超凡层面中的两大能量支柱，勉强维系着这种平衡，可现在，当八岐大蛇陡然消失，这种平衡，也在刹那间被打破。

几乎在八岐大蛇被冰封的同一刻，以多摩川为中心，大地仿佛一头被惊醒的洪荒巨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位于东京的日本气象厅内，刺耳的警报声撕破了夜的宁静。

监测屏幕上，代表关东地区的地壳能量读数瞬间飙升到一个荒谬的数值，曲线乱麻般扭曲，完全超出了任何已知地震或火山活动的模型。

“紧急报告！未知来源的超高强度能量冲击地脉！震感……全国范围！这不是地震！重复，这不是传统地震！” 监测员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面对未知的恐惧。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语，从北海道的雪山到九州的火山群岛，整个日本岛链上所有沉睡或活跃的火山，都在同一时间发出了颤抖。

富士山山巅的积雪猛地崩塌，山体内部传来沉闷如雷的轰鸣，监测仪器上的硫化物浓度指针瞬间打满，樱岛火山口喷出的不再是烟尘，而是混合着点点暗红色的冲天黑烟。

阿苏山、浅间山……无数火山如同被同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进入了史无前例的狂暴状态，就连那些遍布樱国全岛链的温泉，都开始如沸水一般冒出大片的气泡，大地持续不断地低频震动，仿佛巨兽正在缓慢的从沉睡中醒来。

“全国火山喷发最高级别预警！紧急避险！所有人立即寻找坚固掩体或前往高地！” 气象厅长官几乎是扑在话筒上，用变调的声音嘶吼着，绝望的语调通过所有可用频道，嘶哑着传遍全国。

东京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短暂的茫然后，瞬间爆发震天的尖叫，原本繁华的都市，瞬间被恐慌笼罩，高楼上的巨型电子屏幕刹那间被血红色的避难指示充塞。

紧跟着，尖锐刺耳防灾警报乍响，高楼晃动，玻璃幕墙寸寸碎裂，如同冰雹般砸向街道。

人群如同受惊的兽群，从写字楼、商场、住宅中涌出，冲向理论上安全的开阔地带，交通瞬间瘫痪，刺耳的喇叭声、哭喊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

相互推搡、践踏，交通彻底瘫痪。便利店被慌不择路的店员从里到外撞开，货架倒塌，商品满地，平日里能卖出天价的米粒，此刻洒落一地都无人捡拾。

秩序在天地之威面前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就在天下大乱的时候，樱国周边海域，海底地震监测网中，更可怕的数据传来！

“报告！太平洋板块与欧亚板块交界处，海沟发生超强应力释放！监测到里氏8.5级以上……不，能量级别仍在攀升！9.0！9.5！无法估算！海底地形发生剧烈变动！”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恐怖的报告，距离本州岛以东约两百海里的海面上，原本平静的洋面突然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

一个直径超过数十公里的、巨大的漩涡凭空出现，海水被疯狂地搅动、拉扯！紧接着，一道无形的、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冲击波，以漩涡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轰然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