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白驹过隙(2/2)

姜君静立在坟前,紫黑色的御神袍在洞内微弱的气流中微动,身影挺拔却透着难言的滞重。他目光落在木板上,瞳孔失焦般恍惚,仿佛要透过这薄薄一层木头,望进数年前的那天。

“这下面,是空的。”血帝的声音打破沉寂。

姜君沉默不语,他自然知道下面是空的,苏家早已派人将苏宏、苏宇的尸身迁回家中安葬,不过留下了衣冠冢。

缓缓蹲下身,指尖缓缓抚上冰凉粗糙的木板,指腹摩挲着“挚友”二字,力道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他们是我初到元启大陆时,最先遇到的人。”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也是我在这里,第一个愿意交付真心的朋友。”

若说这元启大陆谁对他的改变最大,非这二位挚友莫属。

“血帝,你知道吗?”姜君的声音在晦暗的山洞里低低响起,带着一丝自嘲的轻笑,“我刚到这元启大陆时,连人都不敢杀。哪怕那些人提着刀冲过来,眼里全是要置我于死地的狠厉,我握拳的手,还是会软。”

他顿了顿,指尖仍停留在粗糙的木板墓碑上,那点冰凉似乎能让他稍稍稳住翻涌的心绪,“呵呵……现在想来,是不是很可笑?”

山洞内静得能听见气流穿过石缝的微响,只有姜君的低语断断续续,从白日的昏沉说到月升的清寒。

血帝始终一语不发,静静的倾听着。

他能清晰捕捉到姜君情绪里的波澜——是对往昔纯粹的怀念,是对故友离去的痛惜,是对当年怯懦的遗憾,更藏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脆弱。那份复杂,如同被揉碎的星光,散在姜君失焦的眼底,明明灭灭,挥之不去,打破了他向来杀伐果决、无坚不摧的模样。

整整一天一夜,姜君就这般守着两座空坟,将积压在心底多年的话语、未曾说出口的愧疚、深藏的思念,尽数倾吐给这寂静的山洞与冰冷的木板。

洞外风声呜咽,似在应和这份悲戚;洞内光影晦暗,唯有两块简陋的墓碑,在沉沉寂静中,稳稳承载着一份沉甸甸的情谊,历经岁月,从未褪色。

直到第二日清晨,第一缕微光透过山石的缝隙渗进洞来,姜君才缓缓直起身走出山洞,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眼神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只是那份沉静之下,多了几分释然。

抬手间,掌风裹挟着碎石呼啸而出,将洞口彻底封死,仿佛要将那段往事,连同这份深切的怀念,一同封存于这猿王山脉的深处。

先是回到伽天学府内院与当年的故友一一相逢后,又拜会了公孙院长,当年在内院时公孙院长对他的照拂姜君一直铭记在心。

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公孙院长,赖老根本就不会知道他的存在,也不会收他为徒并传授霸皇拳,可能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这般实力。

就这样在伽天王国逗留一个半月的时光,再度回到姜王城,一月之后姜君和舒歌等人返回了大晋皇朝的皇城。

南域天骄榜之战即将开始,这个时候赢绍早已经不在皇城,而且通过大空间挪移符箓去往了天机阁,他要在天机阁的古战场中磨炼半年,然后参加中土天骄榜之战,大晋皇朝的一切事宜则全交于了夏雄处理。

南域天骄榜之战如期而至,整个南域都沸腾起来,各大势力的年轻一代的天才们全部跟随长辈来到了南域四方地域的交界处。

那里有着一座古老的城池,名为武战城,此城规模不算恢弘,平日里人迹罕至,唯有每届南域天骄榜之战举办时,才会成为整个南域的焦点。它如同一位沉默的见证者,千百年来,默默记录着一代又一代天才的崛起与陨落。

这一日,武战城中,风云际会。

“榜首已无悬念。”姜君立于观战席,目光扫过场中南域年轻一代的武者,唇边泛起一丝了然的笑意,“这第二名的位置,同样毫无悬念。”

放眼整个南域年轻一辈,连一个域皇境巅峰都未曾出现,又如何能是已达七品无敌武皇的司徒诚,以及掌握大日冲雷拳印的楚锋之敌?

战局发展果如姜君所料。

面对司徒诚,各方天才宛若稚子对上壮汉,差距悬殊。他甚至无需拔剑,仅凭一招一式,便轻描淡写地将所有对手尽数击溃。

如此碾压之势,令在场各大势力掌门人与数以千万计的观战者既感震撼,又有些不忍直视——这简直如同猛虎闯入羊群,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楚锋的表现同样惊人。在域皇境内,除无敌武皇外,他堪称所向披靡。最终与司徒诚一战,虽是竭尽全力逼得对方首次拔剑,却仍败下阵来,位列南域天骄榜第二。

“太可怕了!太妖孽了!历届南域天骄榜,何曾出现过这般碾压的局面?!”

“云天剑宗这位少宗主,真该直接前往中土,那里才是他的舞台!”

“那另一位青年又是何人?竟也打得各路天才毫无还手之力……云天剑宗何时出了这样一位不使剑的弟子?”

“看他招式路数,并非剑修,恐怕并非云天剑宗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