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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冷凝看着那只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手指细白,骨节分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袖口传来的微薄力道,却像一道暖流,猝不及防地撞进他冰封的心湖。

“我……”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垂下眼睫,低低应了一声,“嗯。”

这声回应很轻,却仿佛带着某种郑重的承诺。

夜幕降临,听涛阁灯火通明,丝竹之声隐约传来,在这寂静的宫苑中透出一种刻意的热闹。

墨雅安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外罩一件银灰色狐裘,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临出门前,他悄悄服下一颗药王谷秘制的“玉露凝神丹”,药力化开,背上的伤痛暂时被压制下去,只余一片清凉麻木,也让他的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

邱冷凝跟在他身后半步,是一身玄色近卫服,腰佩长剑,面无表情。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全身的肌肉都处在一种微妙的紧绷状态,感官提升到了极致,留意着周遭每一丝风吹草动。

踏入听涛阁,暖香扑面而来,与殿外的清寒形成鲜明对比。

阁内陈设奢华,珍玩字画点缀其间,正中摆开一桌精致宴席。

二皇子墨承瑜端坐主位,三皇子、四皇子分坐两侧,见他们进来,目光齐刷刷投来。

“五弟来了,快坐。”墨承瑜笑容满面,热情地招呼,仿佛真是位关爱弟弟的好兄长。

他指了指自己右下首的空位。

墨雅安依言坐下,邱冷凝则按剑肃立在他身后,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这就是邱尚书家的公子,冷凝吧?”三皇子墨祥瑞端着酒杯,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和轻慢,“果然一表人才。听说你武功不错,一路上多亏了你,五弟才能平安回来。”

这话听着像是夸赞,实则将邱冷凝定位为“护卫”、“工具”,并暗示墨雅安自身无能。

四皇子墨瑾源接口,语气更直接:“江湖上的把式,到了宫里可不比外头。宫里有宫里的规矩,邱侍卫可要尽快习惯才是。”

两人一唱一和,旨在打压邱冷凝,连带贬低墨雅安。

墨雅安仿佛没听出弦外之音,拿起酒杯,对邱冷凝示意了一下,微笑道:“三哥四哥说的是。冷凝,这一路辛苦,也多亏有你。”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自然流畅,丝毫看不出身上带伤。

邱冷凝心中微动,抱拳:“护卫殿下,是臣分内之事。”

墨承瑜将一切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笑着举杯:“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今晚只叙亲情,不论其他。来,五弟,二哥敬你一杯,欢迎回宫。”

宴席开始,表面推杯换盏,气氛融融。但话题却总是有意无意地绕到墨雅安在药王谷的生活,对皇城和宫廷的看法,甚至隐晦地打探他对几位皇兄的看法。

墨雅安的回答滴水不漏,时而显得天真懵懂,时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对父皇的敬畏和对兄长的“敬仰”,将一个初次入宫、小心翼翼又渴望融入的皇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酒过三巡,三皇子墨祥瑞似乎有些“醉意”,他拍了拍手,对墨承瑜道:“二哥,光是喝酒听曲儿有什么意思?早就听说邱侍卫剑术超群,今日难得一聚,不如让他露两手,给咱们兄弟助助兴如何?”

四皇子立刻附和:“三哥说的是!江湖高手的剑法,咱们只在话本里听过,今日可要开开眼!”

这是故技重施,更加直接和羞辱。让贴身侍卫在宴席上如同伶人般舞剑取乐,是对主从双方极致的折辱。

墨承瑜故作沉吟,看向墨雅安:“五弟,你看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墨雅安身上。邱冷凝按着剑柄的手背青筋微凸,指节捏得发白,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冽下来,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深处,仿佛有黑色的冰棱在凝聚、生长。

雅安感受到身后几乎凝为实质的寒意与压抑的暴怒。

梦在识海里急得跳脚:“大人,应龙在黑化值在增长!”

墨雅安放下筷子,拿起雪白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他抬起头,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温和纯良的笑容,目光却径直迎上墨承瑜,声音清晰,不疾不徐:

“二哥,三哥,四哥,”他一一唤过,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不解”和“为难”,“冷凝的剑,是杀人的剑,是守护的剑。这一路上,若非他剑下无情,弟弟我恐怕早已成了荒野枯骨,今日也就无法坐在这里与兄长们饮酒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三位皇子,最后又落回二皇子脸上,笑容淡了些,却更显认真:“他的剑,染过血,见过生死,只为护我周全而出鞘。这般利器,若是用作宴饮取乐之戏……弟弟觉得,不仅委屈了冷凝,也……轻贱了兄长们宴饮的雅意,更怕……煞了风景,冲撞了兄弟情分。二哥,您说呢?”

一番话,既点明了邱冷凝的重要性——救命之恩,抬高了“剑”的意义——守护之器,而非玩物,又以“兄弟情分”、“雅意”、“煞风景”等词巧妙地将拒绝的理由包装成了“为兄长们考虑”,最后还把问题抛回给看似主持公道的二皇子。

滴水不漏,软中带硬。

阁内瞬间安静下来,丝竹声不知何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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