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2/2)
风花小雪睡不着,披着毯子走出船舱。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影,依旧坐在老地方,月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边,看起来更加孤高,更加不真实。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在他身边不远处停下。
“你不睡觉吗?”她问。
赢逸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需要。”
又是一句能把天聊死的话。
风花小雪却不打算放弃,她抱着膝盖坐了下来,看着海面上粼粼的波光。“你叫赢逸,是吗?飞竹蜻蜓说的。”
“……”没有回答。
“你们是忍者,对吧?我演过很多关于忍者的电影,但你们……跟电影里演的不一样。”
“……”依旧没有回答。
“电影里的忍者,要么冷酷无情,要么忠心耿耿。可你……”风花小雪侧过头,看着他完美的侧脸,“你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
这一次,赢逸终于有了反应。他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她。
夜色中,他的眼神比海水更深,比星辰更亮。
“在乎的东西,不需要挂在脸上。”
说完,他站起身,留下一个背影,走回了船舱。
风花小雪独自坐在甲板上,海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咀嚼着那句话,心中那股异样的情绪愈发浓烈。
她忽然觉得,这次被迫的雪之国之行,或许……并不会像她想象中那么无聊。
之后的几天,船上的生活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平衡。
飞竹蜻蜓成了剧组的非官方联络官,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几手变戏法似的小忍术,把导演和船员们哄得服服帖帖,俨然成了剧组最受欢迎的人。他总能不动声色地从各种闲聊中,拼凑出有用的信息。
叶仓则像一只优雅而危险的猎豹,总是在距离风花小雪不远不近的地方巡弋。她的目光很少离开风花小雪,但那目光里带着审视、警告,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针对赢逸的占有欲。每当风花小雪试图靠近赢逸时,叶仓周身的温度都会不自觉地升高几分。
而赢逸,依旧是那个移动的背景板。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船头,任凭海风吹拂。他的存在感时而强烈,时而淡薄。强烈时,他就像这艘船的定海神针,让人无端心安;淡薄时,你甚至会忽略他的存在,仿佛他已经与海天融为一体。
风花小雪的“作妖”行为在几次无功而返后,渐渐停歇了。她发现,无论是撒娇、耍赖、还是卖弄风情,对那个男人都毫无作用。他就像一块万年玄冰,任你烈火烹油,我自岿然不动。
这种彻底的无视,反而激起了她前所未有的好胜心。
于是,她改变了策略。
这天下午,风和日丽,赢逸正靠在船舷上,闭目感知着海水中生物的流动。一阵香风袭来,风花小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壶清酒和两个精致的酒杯,出现在他身边。
“一个人看海多无聊,喝一杯?”她巧笑嫣然,完全不见了之前的颓废和高傲。
赢逸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演《风云公主》的时候,学过一套很厉害的剑舞,你要不要看?据说是一位古代剑豪所创,威力很大哦。”她眨着眼睛,试图引起他的兴趣。
赢逸缓缓吐出两个字:“花架子。”
风花小雪的笑容僵住了。她花了好几个月才练成的剑舞,被无数人称赞兼具美感与力量,到了他嘴里,就成了“花架子”?
“你都没看过,怎么知道是花架子?”她不服气地反驳。
“真正的杀人之剑,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个角度,每一次呼吸,都为了取走性命。你的剑舞,取悦人的成分,太多了。”赢逸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她表演的核心。
风花小雪彻底说不出话了。她不是傻瓜,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那只是为了电影效果而设计的舞蹈,和真正的搏杀,有天壤之别。
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演员身份,在这个男人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他一眼就看穿了表象下的本质。
她有些丧气地放下托盘,在他身边坐下,也不管他喝不喝,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这人,真没意思。”她抱怨道,“夸我一句会死吗?”
赢逸没有理她,他的目光忽然投向了远方的海平面。在那里,几个小黑点正在迅速放大。
几乎在同一时间,正在和船员吹牛的飞竹蜻蜓脸色一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另一边,正在擦拭苦无的叶仓也猛地站起,看向同一个方向。
“有客人来了。”赢逸淡淡地说。
风花小雪还没反应过来,刺耳的警报声已经响彻了整艘船。
“海盗!是海盗船!”了望手惊恐的尖叫声撕裂了平静的午后。
船上的普通人瞬间陷入了恐慌。导演三太夫两眼一翻,很干脆地晕了过去。船员们尖叫着四散奔逃,场面一片混乱。
三艘破旧但速度极快的海盗船呈品字形包抄过来,船上站满了手持各式武器、面目狰狞的海盗。他们怪叫着,将钩索射向商船,准备登船。
“保护风雪绘小姐!”飞竹蜻蜓大喝一声,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船舷边。他双手快速结印,几枚手里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切断了最先射来的几根钩索。
叶仓则更加直接,她几个纵跃跳上了船的桅杆最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冲上来的海盗,眼中闪过一丝暴虐的兴奋。
“一群杂鱼,正好拿来松松筋骨!”
她双手结印,猛地张口。
“灼遁·过蒸杀!”
数个火球从她口中喷出,在空中盘旋交错。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海盗,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里的水分就被瞬间蒸发,变成了一具具干瘪的焦尸,冒着青烟摔进了海里。